陆小时还在睡。
她越是无知无觉,方剂心跳得越是糟糕,他在做什么,怎么能做这么禽兽的事情呢。
可他眼神扫过陆小时的脸,不自觉地又被那片红色吸引。
他很想把陆小时叫醒,寻求一个巴掌,或是一个深吻。
心念才动,他手掌抽出来一点,睡得没那么安稳的陆小时醒了。
这次都不用装了,小睡清醒后的她坐起来,好像对抓着方剂的手占了人家的便宜毫不知情,“哎呀怎么睡着了。”
殊不知,自己才是被占便宜的那个小白兔。
陆小时的午饭吃得怪怪的,总感觉方剂看她的眼神躲闪,像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心虚似的。
吃完饭,他换好衣服要出门。
陆小时忍不住叫住他:“直视我,崽种。”
方剂真有点不敢直视她,他正在饱受道德审判和自我反省,认为自己是一个没有脱离低级趣味的人,做了非常非常不体面的事情,无颜再见陆小时了。
陆小时像个探长一样审问他:“你要去哪儿?”
方剂支支吾吾的:“那个,不是去看江景吗,陪叮当。”
他想表达的是他要跟着陆小时一起,可是这别扭的神态却让陆小时感受到怪异,好像是他想和叮当出去玩,怕陆小时不同意。
一个荒谬的想法闯入陆小时的脑海。
方剂这家伙,该不会,其实喜欢的是叮当吧?
所以又要吃醋,又没对她有什么表示。
陆小时想得一阵胆战心惊,感觉离谱,又不能排除可能性,联系之前他疑似gay的言行,还有现在的躲闪……
淦!陆小时觉得自己顿悟了。
她郁闷得要升天,没好气地跟方剂说:“看什么看,有什么好看的,今天邻居都要去江边玩,你去了干嘛,和邻居团建吗?”
“那个,你不是跟叮当约好的吗?”
“叮当有事,下午还有网课,他不出去了。”
“哦哦。”方剂摸了摸鼻子,要把衣服换下来。
陆小时:“你换衣服干嘛?”
方剂:“不是不出去了吗?”
陆小时更怀疑了,怎么叮当不去方剂就不去了,“他不去,我还要去呢!”
方剂拿下门后挂着的雨伞,“那走,咱俩去。”
嗯,这还像句人话。
他俩一人撑一把伞,方剂的那把是个沉一点大一点的黑伞,陆小时拿的是把透明的塑料伞。
因为下雨,骑自行车容易淋湿,他们就撑着伞往公园走。
这个时间,凤凰小区好多人都朝着公园方向走,路上各种五彩斑斓小蘑菇,只是没有了机动车的声音,感觉像是几十年前的街道。
陆小时出门前脑子里盘旋的那个可怕念头还没完全消散,她不确定,但她诈人的语气很专业:“方剂,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方剂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说话停顿时间都变长了:“没有啊。”
很刻意。
陆小时停下脚步,“你不对劲。”
他们停在路边,身后是被铁丝网拦着的商铺,一阵风吹来,陆小时的透明伞被整个吹翻,勾在了铁丝网参差冒头的铁丝上,伞面勾破个洞,脆弱的伞骨嘎嘣就断了一根。
方剂及时地把手里的伞举到陆小时的头顶,看她费劲地把透明伞拿下来翻过去收起来。
他以为陆小时在沙发上那会儿是醒着的,现在要找他要一个说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