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没有被圣杯表面的和平与乖巧所迷惑,而是以一种同种平等生物的方式,与它沟通。

“如果真的这么想诞生,就不会在我被召唤与此地之时,在我的脑海刻下如此多的『圣杯知识』了吧?”

短暂的空档后,一道悠远而不知从何而来的声音扩散在空洞的会馆。不,此地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类的会馆,飘渺无序的时空乱流、混乱魔力构成的虚数空间无不昭示:这里就是无数魔术师梦寐以求的圣杯内部,穿过这里,便可抵达『根源』。

毫不在意空间的变化,钟离直言不讳:“你无法决定,甚至就连自己都不知道,你是否真的想显现于冬木市。”

“摩拉克斯,我赞赏你的勇武与谋略,但你所说的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擅自干扰正常召唤秩序,不过现在看来,你已经是理论上最终的胜利者,我不介意让你许下愿望——只要你能够离开。”

“那可真是奇怪。”钟离故作头疼地扶着太阳穴,“虽然我的年岁确实不小了,但磐石的记忆也不至于如此健忘。据肯尼斯所说,他和未婚妻分别准备了征服王和迪卢木多的圣遗物,但征服王的圣遗物被韦伯盗走并进行召唤、迪卢木多的圣遗物意外召唤出我……”

“你在胡说什么,摩拉克斯!”

圣杯空灵的声音不免沾上怒气:“韦伯的英灵,可不是什么征服王!”

“还是说,你连自己的同伙都不承认吗,难道这便是神灵的胆量么!”

“这么看,事情可麻烦了。”

出乎圣杯的意料,钟离没有因它的挑衅而动怒,反而像察觉到了什么,走向还在不停叫嚣的圣杯,将吵闹的它用双手托起——

“唔,这样就能明白了吧?”

闪闪发光的圣杯内翻腾着污浊的黑浆,完美阐述了何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微微向前倾斜,让容器内的黑浆接触到金色的外壁,不出钟离所料,手中的圣杯一接触挂在外壁的黑泥,就发出惊诧又恐惧的喃喃自语。

“这,这是……”

“这是你身体盛满的污泥,也是一开始,『你』与我签订契约最重要的一部分——阻止圣杯现世。”

“不记得了么?”

钟离将手臂拢回胸前,轻声询问手中的金杯,在意识到自己装了些什么恶心的东西后,原本还怒火冲天的圣杯一直沉默不语,连身上的光芒都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