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白了头发。”他听到秦岁晏哂笑道,“即便如此,朕依旧比你好看。”

林屿忍不住露出一个惨笑,许久才道:“你把我困在西番罗港那么久,结果还是没能留住她。”

秦岁晏不置一词,但唇边笑意却全然消弭,他站起身,亲自给自己和林屿各倒了一杯茶。

“喝茶若是还不能堵住你的嘴,朕便要下逐客令了。”

林屿接过那杯茶,放在鼻尖嗅了嗅,一口饮尽。

秦岁晏看着他,淡淡地吩咐了人拿酒来。

两人开始还是一杯接一杯,到后来,便成了一壶接一壶。

直到秦岁晏沉沉闭上眼,仰躺在罗汉榻的扶手上,仿佛安静睡着了一般,林屿从他手里拽过酒壶,将剩下的酒与自己的酒混在一起,一仰脖继续灌了起来。

最后一滴辛辣液体顺着喉咙滑入腹中,整个人都仿佛在火上炙烤一般,越痛,越痛快。

林屿想,秦岁晏约莫也是同样的感觉,虽然只看那张脸,永远都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他最见不得他那副云淡风轻古井无波的样子,可是,这会儿,看着那头白发,一句年少时读过的酸诗忽然跃上心头。

当时只道是寻常。

蒸腾的酒劲很快烧红了眼眶。

林屿凑过去,对着合眼静躺的秦岁晏轻声说起了话。

“阿晏,我去过陇州,见到了灵云,令云说,她根本就回不去。”

“她当时······已有两个月身孕,只是体质不宜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