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医署隔了两套宅院的临街二楼,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伫立窗前,目视着小轿远去,直至看不见。

“人都走了,连影子都没了,还在看呀?”一个娇媚的女声柔柔道:“皇帝陛下,你可真痴情,若是这痴情能给贤音两分,哪怕是一分,贤音也会用一生来回报陛下。”

秦岁晏没有答话,却转过身来,在桌前坐下,单手执壶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放到唇边轻抿。

贤音公主见状,禁不住笑的灿烂,她今日身着艳丽的牡丹襦裙,披帛也是用华贵罕有的珠光绡制成,通身富贵逼人,这一笑,更衬的人比衣裳上的娇花还要鲜妍几分。

“您这是怎么了,何必为了一个心思不在您身上的女人郁卒?那个不明来历的女人要走,就让她走好了——”

“她不会走。”秦岁晏极为淡漠地出声,扔下茶杯,站起身便要离开。

“您还不信?”贤音公主见他这种反应,心中反而畅快了几分,自幼时在大漠中相识,她便时时心念着秦岁晏,虽然这么多年来总觉得无法看清这个男人,却自问对他的某些脾性是了解的。

他已经起疑了。

那个女人没几日好蹦跶了。

“您若是不信,便将虎符摆在她日日能看见的地方,倒是试上一试啊。只是,”贤音冲着秦岁晏站定的背影娇俏一笑,仿佛十分有把握,“哪天人和兵符一起消失了,可别怪贤音没有提醒您。”

秦岁晏大踏步走了出去。

贤音就着他用过的茶杯,一口饮尽,对着窗户出了会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