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不由己

“宫里方才还来人传圣上旨意,说是几日后涂高山祭奠,让家主携叶家老小一同随行。”

椿棠侍弄花草的手一顿,那日茶楼里,赵以微的话还是有几分入了她的耳的,此行前往涂高山,都城里那些个嘴碎的,恐怕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她纵然不是心甘情愿,也不能让人落着个抗旨不遵的话柄。

此行属实无趣,马车一路颠簸,可险些将她的早膳也一并颠出来,下车时一脸惨白模样可吓坏了林氏,故让她回营帐休息,祭天大典也并未参加。

再说万萋萋祭天大典时并未瞧见程少商与叶椿棠,现下带着程姎一通好找,好不容易找着了,又被椿棠称病搪塞。

“什么病啊你!”万萋萋一摊手,“不就是山路崎岖吗,你说你都在营帐内躺了一上午了,旁人是哪有热闹往哪凑,偏偏属你,真是哪儿凉快就往哪儿待着。”

椿棠哑然,竟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细数她与万萋萋相识的这几年来,确是这般没错。

“你瞧你,说不出话了吧。”万萋萋就势攀上她,“你虽不会武,但这后山,骑马射箭,样样都是你精通的,你就当陪陪我......”

耐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三人还是陪她一同去了后山。

“你瞧,那个出手阔绰的便是五公主,为天下初定后所生......还有那个三公主,是越妃所生......”

万萋萋一落座便将她所了解到的,那些皇宫贵女的身后事,如竹简倒豆子般尽数脱口而出。殊不知这些人,椿棠幼时便见过。犹是五公主,嚣张跋扈的性子从小便是如此,幼时在宫中,她没少受其挤兑,今日一见,果真依然故我。

椿棠见身边的女娘无端起身,便觉有异,再往后一看,不是王姈还能有谁。

“哟,我听闻叶娘子身子不适,怎么,这会儿功夫便无事了?还是说......”王姈话锋一转,装腔作势,“你就是故意称病,不愿参加祭天大典!”

“让我回营帐休息,是陛下之意,王娘子,莫不是怀疑陛下的决断?”

既是提到圣上,王姈自也不在此事上多做纠缠,瞧了一眼外侧的程少商,嘴角的笑意又荡开。

“要我说啊,这程娘子与叶娘子还真是姐妹情深,连退亲都争先恐后的。”

程少商今日着实无心同她们争辩,倒是万萋萋,一早便看王姈这张嘴脸不顺眼,如今送上门来讨骂又怎能放过。

“我阿父可是车骑将军,是教过我骑射的,一点都不比你差!不似有些人,出身将门,却是孱弱之身,弓箭兵器都不见得提得起,简直是给祖上蒙羞!”

“你——!”

若非椿棠和少商拦着,万萋萋的手此刻抓的恐怕就是王姈的脸。

“王娘子,你射艺既如此高强...”椿棠费劲压下万萋萋躁动的手,拾起笑意,“不如今日展示一番,也好叫我们看看令尊车骑将军的威名。”

“你要同我比试?”王姈面上有几分迟疑,一时不知她在打着什么算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