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微说的话,未必句句不实,若真是薄情寡义之人,她又怎会忍不住怀念。
“嫋嫋,你可知我从不敢在家中提及他,昨日终于能大大方方的说起他,却是我亲口拒了这门亲事......”她的声音轻得要人静下心去听,好像一用力就说不出来了似的。
环抱着对方的肩也轻微抽动起来,本就细软的声音里,此时的哭腔显而易见。
情意这两字与她而言,又怎会一文不值。到底这种子埋得太早,如今连根拔起,又怎能不痛。
“你三叔母真真是个坦率豁达之人。”
可惜自己是个愚人,总有些记忆叫嚣着要跳出桎梏,在脑海中四窜。
“我也曾想过,若他带着聘礼上门,我定是欣喜的......”椿棠一闭眼,簌簌的泪珠就滚落在少商肩头,她哑着嗓子。
“可我从未想过,真真到了这天,竟是我......是我自己......说尽了绝情的话......”
昨日在前厅这般行若无事的人,如今在深夜里哭成了泪人儿。少商虽不能全然理解,却也知晓些许,若此时叫她与楼垚分开,她定是千万般不愿意,只是为何老天如此不公,她身边的好女娘都要受这情爱之苦。
如三叔母,如椿棠。
不免又想到自己议亲一事,索性她知楼垚品性,定不像旁人一般,会做出负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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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能讨得椿棠欢心的,实非程少商莫属,她寡淡了好几日的脸上,总算浮现出一丝笑容。
“阿姊,过几日楼家设宴,你会来的吧?”
女娘扑闪的杏眼里泛起几丝光亮,笑意吟吟道:“嫋嫋希望这些重要的时刻,訚訚阿姊都能在我身边!”
楼家的府邸倒是大,办得也热闹,除去一些不友好的声音外。
“哎呀,这叶娘子最近在都城里可算是出了名啊!”王姈同一旁的楼缡捂嘴轻笑,“怎么还好意思来赴宴。”
椿棠按下少商躁动的手,摇头示意她莫为自己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