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听闻叶将军家的二娘子温婉大方,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椿棠哑然,两人打照面至今,尚未说上只言片语,也不知这“温婉大方”,他如何看出。袁善见的名讳在都城流传也算广,都说此人像只精狐狸,现在看来,还是对方更配这“果不其然”。
“善见公子说笑了,倒是善见公子温文尔雅,气度不凡。”
她这话也是一半真心一半凑合,袁慎生得一副玉面书生模样,手持羽扇立于一旁,活脱脱一名儒士,难怪都城不少女娘芳心暗许。
此处聚于一堂的均是富家子弟,她一女娘也不好多留,是故找了个借口离开,却在半道遇上了不愿见的人。
椿棠看着步步走近的凌不疑,只恨此处没有旁的路可让她选。
“叶娘子。”
他倒先拱手作揖。
“堪舆图一事,多谢叶娘子。”
椿棠轻哼一声,予以回礼:“凌将军凭自己聪明才智取的东西,有什么可谢的?”
听到对方略含暗讽的语气,凌不疑有些不解,上前一步,问道:“这是何意?”
面对他的突然靠近,椿棠便下意识后退。
“小女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将军莫要靠的这么近,小心我将病气过了给你。”
她见对方没了下言,正要离去时又听到他带了些玩味的话语。
“我连你自幼身患的恶疾都未曾怕过,又怎么会怕小小的风寒?”
闻言,椿棠一下联想到与他初见的情景,登时冷了脸。虽是自己欺他在先,可凌不疑既已认出自己,仍假装不知,反利用此事,这气如何咽得下。
“凌将军,恕我直言,我与阿兄不同,椿棠从未想过与你做朋友。灯会的救命之恩我铭记于心,将军日后若有需要,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施以援手。”
她顿了顿,还是继续开口:“同样,我也从未觉得将军将我当做了朋友,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也仅此而已。我自诩心思不似一般小女娘单纯,却也不喜心有城府之人,与将军,想来不是同道中人。”
这次离去,身后之人出乎意料地,并未出声阻拦。椿棠暗暗吐出一口气,也不知方才何来这么大的勇气,敢在凌不疑面前说这些话。
凌不疑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眼前,垂了垂眼眸,不知里头是何情绪。
并非同道中人......如此看来,是将自己当作了城府极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