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已经跪满了人。
跪在地上的这些人,有独领一军的将军,有身负爵位的伯侯,也有普普通通的侍从。
他们的身份地位截然不同,但是此时的动作神态却出奇地相似——满脸惊惶,恨不得将头低到尘埃里去。
“占据天时地利,你们竟然还能打败仗?”
“废物!废物!真是废物!”
“你们这些无用之人,还活在世上做什么?不如早些自裁,到地府里去侍奉我的老母亲!”
董卓一脚踹翻了面前的书案,案上的笔墨洒了一地,其中的砚台还砸到了一个侍从头上。
瞬间头破血流。
鲜血顺着额头流到了眼睛里,可那位侍从不敢叫苦,也不敢伸手去擦,只是一个劲儿地跟着周围的人拼命磕头,“相国息怒,相国息怒!”
“你们这群废物还杵在这干什么?快去把吕布叫来!”
底下跪着的一群人顿时如蒙大赦,满心庆幸地离开了。
稍顷,吕布便奉命来到了营帐。
“义父寻布何事?”
董卓看到吕布之后,心情不但没有半点好转,反而越来越愤怒。
“你的部下临阵叛逃,你还有脸问我寻你何事?”
说实话,张辽在董卓军中只不过是个默默无闻的小将,手上也没有多少人马。若不是突然出了这事,董卓甚至不会知道军中有张辽这么一号人。
但是张辽临阵叛逃,严重打击了军中的士气。所以董卓才会如此怒不可遏,甚至专门将吕布叫来问责。
吕布来时便知道这趟不好交差,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便只得硬着头皮到了董卓的帅帐。
他看着董卓脸上一堆一堆的肥肉,强忍着恶心,为自己辩解道:“义父容禀,那张文远与张晗本就是旧相识,他趁着我忙于杀敌……”
一个向来大权在握,又处于暴怒中的上位者,是很难将下属的解释听进去的,董卓尤甚。
他操起旁边的手戟就朝吕布丢了过去,“我倒是差点忘了,你们这些并州军和对面不都是老相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