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此关键之际,于夫罗却突然出现在此地,这无疑是个很大的变数。
远赴雒阳却申诉无门,身为单于之子却只能四处流浪,于夫罗的遭遇不可谓不可怜。
若是他悲愤之下落草为寇,与白波贼同流合污,那么白波贼的势力将进一步得到壮大,张晗剿灭白波贼的计划将不得不搁浅。
若是他按兵不动,在张晗与白波贼鏖战之际再横插一脚,直接坐收渔翁之利占领这块地盘——张晗当然也不乐意。
那么,怎么样才能杜绝以上的情况呢?
很简单,将于夫罗变成自己的盟友不就好了?
怀揣着这种想法,张晗立马带上那日勒,前往于夫罗驻扎的营地。
“你说你能助我夺回单于之位?”于夫罗高踞首座,以一种相当不屑的口吻问道。
任谁突然冒出来,说他能帮自己登上单于之位,于夫罗都是不太相信的。更别提这人看着还是个十五六岁,刚刚及笄的汉人少女。
至于跟着这个少年的匈奴人,浓眉绿眼,一看就知血统不纯,于夫罗更是看不上。
他心中懊恼不已,觉得刚刚把人传进来的自己蠢透了——怎么什么江湖骗子的话都信?
于夫罗脸上的情绪实在太过明显,张晗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她也不恼,笑意盈盈地用汉话说道:“听闻右贤王四处奔逃、无以为家,惶惶如丧家之犬,我于心不忍,特来相助。”
帐内能听懂汉话的人皆怒目而视,将自己的武器对准张晗二人。张晗身后的那日勒也拔出佩剑,上前一步护在她身前。
双方剑拔弩张,帐内的气氛紧绷到了极致。
张晗的脸色还是丝毫未变,只是弯腰拾起一块刚刚从袖中滑落的金色牌饰,然后不经意地晃了晃,像是在清理沾染的灰尘。
明明身处危险重重的敌营,她却满脸轻松,像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闲逛。
稍顷,她微微拔高声音,朗声道:“我并州铁骑能踏破匈奴王庭,自然也不惧尔等刀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