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晋阳城内渐渐传出了许多关于张晗的流言蜚语。
有的说她以权压人,欺压寒门;有的说她蔑视圣人,不敬先贤;有的说她数典忘祖,忤逆不孝……
起初张晗并不在意这些流言,正所谓毁誉由人,荣枯随化。只要她问心无愧,那么旁人再怎么指指点点,她也不在意。
可流言非但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平息,反而愈演愈大,甚至连久不理世事的王氏都有所耳闻,忍不住旁敲侧击地询问张晗。
王氏自以为问得隐晦,但在精通各种话术的张晗看来,还是太过明显。
张晗小心地抱着婴儿轻轻摇晃,笑着说道:“阿母莫要担心,不过是有人随口说了几句闲话而已,过几天就风平浪静了。”
“您有这时间操心我,倒不如多养养身体,有了闲暇就多陪陪大虎。”
张晗的手温柔地抚上小女婴的脸颊,“你说是不是呀,大虎,想不想要阿母多陪陪你。”
刚出生的小婴儿长得很快,几个月的时间便渐渐长开了。她皮肤白皙,脸颊微微泛着红晕,水灵灵的眼睛忽闪忽闪的,就像个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
她当然听不懂张晗的话,但似乎觉得眼前的场景有趣极了,很赏脸地给了一个笑容,“咯咯”地笑起来。
王氏也跟着笑起来,“好好好,我不管你了,你自己忙活去吧。快把大虎放下来,乳娘待会儿该喂奶了。”
张晗依言将孩子放下来,像往常一样和母亲聊起生活中的趣事,然后在王氏露出倦意时离开。
离开王氏的院子后,张晗的脸色却不似刚刚那样轻松,转而凝重起来。
连在内宅的王氏都听到了风声,看来这场流言传播的范围远比她想象得要大。而且,照现在的架势来看,背后很可能有人在暗中推动。
这样看来,就不能再放任自流了,必须出手干预才行。
张晗连忙派人去查探消息。
几天后,素商过来回禀:“流言是从温庆文的口中传出来的,背后隐隐有世家的痕迹,但现在还不能确定是哪家动的手脚。”
谁知道是哪家呢?张晗颇不负责任地猜测起来:
也许是晋阳王氏,别驾王皓已经与丁原暗中较量许久,若是能借机把她挤下去,晋阳王家便能顺利染指军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