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姜应偲摔落的,是一小朵蓝花楹。
不知道过了多久,身在开天阵中的沐晚晚,手指微动,便扣落了手边的泥块,泥块滚落将碎瓦击响。
她慢慢睁开了眼睛,正午的艳阳,有些刺眼,她不得已偏了偏头。
支撑大阵受的伤此刻忽然开始隐隐作痛,沐晚晚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她能感觉自己额角的青筋在乱跳,可是她现在已经没办法控制了。
倏尔听闻耳边一阵低笑。
“何必呢?”
有人站在她面前,将阳光尽数遮去,而后她只感觉身后灵力波动一闪而过,她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些。
她转头看向那人。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
那人蹲下身来,看着沐晚晚:“沐姑娘不算礼貌,对于减轻你痛苦的人,开口第一句竟不是道谢。”
沐晚晚虚弱开口:“那么,我说道谢的话,你想听吗?”
那人摊了摊手:“不想。”
“那就由我来说吧。我说到什么,你就听什么。”说着沐晚晚咳嗽起来,那人笑容更盛。
“依你。”
“我自鬼城见到你开始,就有一种设想,可是迟迟没有得到证明。就连我想要斩开你的面具,看看你下巴上是不是有一道抓痕,也因为我武力不济,败于你手,没能得见。但是那一晚,开天阵破,却让我的猜想基本上得到了证实。”沐晚晚看他的目光中满含着忧伤。
“很久之前,有人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里的那个剑修没有守住他喜欢的姑娘,于是他开始找寻时空回溯之法,很多年过去,他依旧无所获,于是郁郁而终。可我看到过这个故事的另一个版本,少女是因为轻信少年会改邪归正,而选择相信他,没曾想却是放出了少年,让其有了滥杀无辜的第二次机会。而故事的最后只能是少女为其赎罪,葬送了自己的性命,少年自那之后隐世不出。最后,我只隐隐记得那些迷蒙的夜晚里,那双带着无尽癫狂与忧伤的眼睛。”
沐晚晚的视线往下,看着那人的手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
“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是叫你凤远还是叫不容君?亦或者叫你,蓬山的那个剑修。”
那人轻缓地将脸上面具除去,露出那张与凤远一模一样的脸。
“我与凤远身形不同,声音不同,甚至害怕你们认出来,我连眼睑上的红痣都抹去了,你为何敢这么猜?”
沐晚晚轻笑,转过头去无声落泪:“有些太阳,见一面便能烙在心里了。”
那人轻轻抚上了自己的眉睫:“便凭着这个?”
沐晚晚声音很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