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每天从那么高的地方爬上爬下,在夜晚一个人出门,甚至在极度饥饿的情况下自己煮了一锅烧焦的饭。
那顿饭很苦,一点也没有收获劳动成果的甜。
有多苦呢?后来每次想起来,她都苦得眼泪直流。
风远看着坐在神龛上笑着的‘沐晚晚’:“一点都不好笑。”
那个神龛上的沐晚晚像被戳中了什么地方,忽然捂住了脸。
沐晚晚含着眼泪看着,却觉得挺好。
好像自己真的曾经在这种情况下被人安慰到,只是因为那人说了一句‘一点都不好笑。’
她知道那个沐晚晚在哭,可是她更知道,之后的沐晚晚会遭遇什么。
做饭明明是她迫于无奈的选择,最后却绑在了她头上。
理由是“你已经长大了”,“你是姐姐”。
于是那些别的孩子肆意奔跑的时间,她在做饭,在照顾弟弟,在别的孩子和玩伴玩闹,看电视的时候,她只能对着自己弟弟的哭声,无奈的崩溃大哭。
可是哭没有用啊,哭母亲会更烦,抽在她身上的藤鞭会更痛。
沐晚晚想到了那时候的自己,为了不哭,在膝盖上咬了很深很深的疤。
她如今以二十几年后的目光,透过迷蒙的记忆,看到了那个迷茫无助,崩溃无比的自己。
她也好想要有人可以想风远那样,揭穿她的伪装。
让她可以在不被发现的角落里,肆意妄为地大声哭泣。
可是现在的她,已经快三十岁的沐晚晚,躲在二十出头的躯壳里,再也哭不出来了。
只是觉得心里酸涩,眼眶发热。
她看见风远伸手抚了抚‘沐晚晚’的脊背,稚嫩的童声又响起:“你以后有什么不开心都可以和我说,我会一直站在你这边。”
梦境结束了,沐晚晚猛地坐起。
沐晚晚撑起自己的额头,许久许久她才躺下,缓缓拉上了被子,感受着从后背传来的阵阵温暖。
她还是习惯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