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套戏服是难得一见的好戏服,无论是从针线还是从构描和色彩搭配来说,都无比精美。
随意荡了几下,层层交叠,几秒又缓缓漾开,如能轻泻于地般,隐显丝丝清雅。
小秦看了半晌:“郎君,这是要送给扶二娘子的戏服?”
季玉泽笑得古怪:“不是。”
既然不是买回来送给扶月的,那买回来作甚?小秦疑惑,但这是主子的事,不得太越线过问。
风钻进来,灯火一闪一闪,倒影在南窗纸上,摇摇曳曳,像索命的鬼魂。
指尖轻顿,季玉泽视线轻微略过,神情平静,忽问:“听雨阁的霸王别姬一戏如何?”
竟然还问戏如何,都出命案了。
小秦迟疑下,答:“奴,奴才觉着尚可。”
才尚可吗?
他貌似不满地蹙了蹙眉,手没离开过戏服,好像很喜欢般:“尚可?意思是那出戏出色,还是仅此而已?”
这儿天既不热,也不冷,汗却从小秦的背脊流下来。
“回郎君,抛开别的不说,那扮项羽的人的嗓子很悦耳,台词功底一听便只苦练过多载,唱得很好。”
看完小秦打的手势,季玉泽歪了歪头,目光重回到戏服。
青年没束发,长长墨发如水般倾泻而下,几缕头发垂直胸前,耷拉在云丝边袖之上。
长夜漫漫,季玉泽呼吸清浅,拉下的睫毛掩住眸色:“一听便知……啊。”
对呐,白日在听雨阁,扶月看得和听得皆十分认真。
都快不像自己的傀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