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大脑被紧急事件占用了过多运行内存,以至于拖慢了其他程序的打开速度。
仇衍见她没有立刻动作,已经弯腰去捡,而且已经捡了起来,放在了墙壁上伸出的灯盏托盘上。
万铱人已经到了他跟前。
离灯越近,看得越清楚,这个距离下,她能完整、清晰地看见仇衍的脸。
她见仇衍的第一面就觉得他五官长得好,只是气质太凶,让人惧怕。恐惧会破坏掉一切缱绻氛围存活的根基。
而在这个时空气泡里,他的“凶”甚至直接具现化成了“煞气”——刚才他从外面进来的时候,万铱就觉得他像是在找刀去杀人。
可是现在,他的眼瞳中,前所未有的、迟钝的真诚替换掉了那些煞气。
万铱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一个人像少年一样,遇见没尝试过、没见过的东西,流露出那种又感兴趣、又不明白怎么回事的神情时,他就不再显得冷漠又乖戾了。
真是,大美人,啊。
她被这种令人窒息的美貌捕获了好几秒,才挣脱开来。
万铱后知后觉地想到,她感觉自己的脸在烧,现在她的脸看起来一定全红了,这么近的距离、这么亮的光,他一定发现了。
然后万铱就看见仇衍又抬起手来,大约是想调整一下灯的状态,让它更亮一点。
她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第一反应是阻止他,最好她抢先把灯藏起来,这样他就看不见自己的脸红了。
可能是因为刚才反应不够快,让他先拿到了灯。现在万铱的大脑为了一雪前耻,“阻止他”的念头刚窜出来,就立刻指挥她的手动了起来。
她的手抬起来,快速接近,探到离他的手只有一两厘米,才猛地觉得不对劲,突兀地停在了半空中。
他们俩的指尖只隔着半寸的距离,相持着,在空中停了好几秒。
仇衍的手骨节分明,他等了等,见万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往前迎过去,想顺着她的意思,完成这个“双手交握”的动作。
万铱立刻把手往后收,不让他真的握住。
这一退,两个人同时都有些不知该说什么好,各自垂下手,也不去管那灯了。
万铱刚刚脑子里还在想,该怎么解释自己忽然挣开他。
现在她感觉自己明白了什么,又不确定,但总之她不会解释了。
她含糊地说了“再见,我有点事先走了”,不知道他听清没有,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说出来,直接闪身跑出门外。
万铱风风火火跑到最近的温泉池水边上去,照了照平静的池水,得到了一个好消息:
她的脸一点也没红。
仇衍对情绪感知那么迟钝,他一定没看出来。她这么安慰自己,把手伸到池中,将池水搅得支离破碎,映不出人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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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的神明被邪祟袭击了?”戴着祭司礼冠的年轻女人问出一个疑问句之后,并没有和其他地方的祭司一样,接一句“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而是说:“你先休息一下,待会儿再和我详细说明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