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太晚,科尔沁只有几个人来接应,队伍的大半人昨日便一夜未睡,又熬了半夜,简直想倒地就睡,也没有庆祝的心思,匆匆交谈几句,便寻了帐篷,裹了毯子倒在榻上。
杭絮也是如此,她的习性奇特,专注于一件事的时候,不论时间多晚,都精神奕奕,但一旦事情解决,被压制下的困意就会汹涌而来。
比如现在,到达科尔沁后,事情解决,她一下就困了起来,连缰绳也快握不住,身体歪倒,还是容琤发现,把人给轻轻地抱下马,免除一场灾祸。
杭絮靠在容琤臂弯,坚持想靠自己站直,“我们回去,我自己走。”
可还没站上几个呼吸,就又歪在容琤身上。
到最后,她干脆放弃坚持,下巴搭在容琤的肩膀,脸埋在颈脖处,就这样睡了起来。
容琤静静地看了杭絮一会儿,叹了一口气,却并不含多少无奈,反倒带一点笑意。
他一手钩住对方的颈脖,然后弯腰,另一手托起膝弯,再站直时,杭絮整个人就被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也没杭絮惊喜,她换了个角度,鼻尖抵着容琤温热的脖子,继续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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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天光大亮的时候,杭絮才慢慢转醒,刺目的日光垂直从帐顶的镂空处射进来,在帐篷中心投下一个光斑,其余的地方仍是暗茫茫的。
外界的声音潮水一般向她涌来,中原话、北疆话、吵闹声、笑声、哭声、牲畜的叫唤……热闹极了。
她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方才想起自己为何会出现在科尔沁帐子内的床榻上,赶路、半夜,容琤——好吧,不必回想,除了容琤,也不会有其他人。
她穿好衣服,掀开帘子出去,立刻又退了一步,一只羊从她的身前“哒哒”跑过,紧接着,一个男人赶上去,把羊压在自己身下,套上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