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了一番力气,终于解开大氅,露出里面的中衣,他把大氅放在臂弯,正欲推门进去,又想到什么,手指拉住中衣的衣襟,向两边扯了扯,或许是用的力气太大,连半边胸膛也露了出来,他又连忙拉紧一些。
终于,容琤把中衣的衣襟调整得正好,自觉既不过分严谨,也不太过浪荡,符合一个刚沐浴完的人的状态,这才放心地推开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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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琤轻轻推开门,看向杭絮所在的地方,本以为会对上一双杏眼,以及一声清脆的:“你回来啦!”
或者还带着抱怨:“怎么现在才回来!”
可桌前的人连头也没有抬,一向灵敏的人却对容琤的到来恍若未觉。
他走近几步,出声道:“……阿絮?”
杭絮慢慢抬起头,容琤听见她嘶地吸了一口气:“你、你回来啦。”
他这才发现,对方整张脸泛着粉红,鼻尖带着汗珠,嘴唇尤为红得惊人,似乎还在微微颤抖,杏眼雾蒙蒙的,对上他的目光,轻轻眨了眨眼,就有泪珠倏地滚落。
容琤一下紧张起来,隔着桌子靠近杭絮,手指悄悄抬起,想帮对方擦去泪珠,却最终没有行动:“你……怎么了!”
她放下筷子,随手抹去泪水,指一指那碗红汤牛肉粉:“没什么,就是有点被辣到了。”
杭絮的语气十分淡然,但眼角的泪光和艳红的嘴唇出卖了自己。
她倒了一杯水,整盏灌进嘴里,总算觉得好受了些,懊恼道:“在京城吃得了辣,怎么在这儿吃不了了,云儿明明说这不辣的呀?”
这牛肉粉第一口只有觉得有些辣,杭絮倒还能接受,只是后劲越来越大,每吃一口,都要停下缓一会儿。她之所以还在吃,全凭着一股有始有终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