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云儿,杭絮忍不住微笑起来:“在我四岁的时候,云儿就来了我家,她跟我同岁,却把我当作妹妹照顾着,虽然说是我的贴身丫鬟,但家里从不把她当成丫鬟看,可她自己却不觉得,总说受之有愧,非要做些事,我便只能每日吩咐她一些事,像是剥瓜子、做糕点,要是有一天,我什么都没吩咐她,她晚上肯定要偷偷趴在我的枕头边哭。”
她想起以往的时光,忍不住露出怀念的笑来:“我想着再过几年,等云儿有了中意的人,就让父亲把她收作义女,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别让她受欺负。”
这不仅是她现在的想法,也是前世的想法,她逃婚的时候,没有带上云儿,就是怕她被自己连累,可没想到,最后云儿还是受了自己的连累,连性命也搭了进去。
搭在椅背上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在心中默念那几个名字,像在咀嚼仇恨之人的血肉,这一次,绝对不会像上一世那般重蹈覆辙。
恍惚间,一只手轻轻盖住她颤抖的手指,杭絮猛地侧首,看见容琤平静无波的脸。
“阿陵是我在奴隶市场遇见的,”他忽地开口,“我原本没有买奴隶的打算,是他自己冲过来,抱住我的腿,嚎啕大哭,说主人天天虐待他,让我带走他。”
杭絮嘴角微勾;“嚎啕大哭,真不像他。”
容琤脸上也露出点笑意:“确实不像,后来我才知道,他是故意的,这样装可怜,最容易引人怜惜。他说自己会做饭,会珠算,长得也不错,买回去不吃亏,我不缺下人,那时却不知为何央着娘亲买下了他。”
“后来呢?”杭絮来了兴趣。
“确实没说谎,什么都会做,不会的也一点就通。他先是当了我的书童,后来我把什么事情都交给他,他都完成得很好,就是总改不了一个习惯。”
“什么?”
“喜欢奉承人,不管是我,还是娘亲,还是你,我娘亲来看我,总要见见他,被夸得心满意足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