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色彩共情又敏感的幸村不止一次地感慨,混血儿的眼睛,颜色都这么亮吗。
离演出开始,还有一个小时,有人提前去会场了,木下绮罗拉过幸村,她正对着镜子挽头发,因为被衣领遮住,所以幸村看不见她完整的脖子,他心里发出遗憾的喟叹。
他把自己带来的花束放在桌子上,也看到了右侧那盆开的圆润如珠又浓郁四溢的茉莉。
“怎么这种表情?”绮罗从镜子里望着身后的他。
“没什么。”
说完这句话,幸村就把头放在她肩膀上,依恋地蹭了蹭,从镜子里看,他就像一只慵懒又骄矜的猫咪,只有在四下无人之处,才会对着木下绮罗展示他自己那对可爱的粉色肉爪。
为了吸引身上这只可爱生物的注意力,她循循善诱。
“幸小村同学,”
幸村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她肩膀上,像是没听到一样。
“叫我名字。”
咦,不喜欢幸小村同学这个昵称了吗。
“幸村精市。”
“去掉前面两个字可以吗。”
“精市。”
也是叫过好多次的称呼,她感觉幸村的脸窝在她肩膀和脖颈之间又动了动,缱绻依恋。
“帮我拿一下底下的鞋盒。”
然后,背上的人才肯抬头。
“好啊。”
他抬起鸢紫色的眼睛,紧紧攫取着镜子里女孩甜蜜夺目的脸,和着那芳香腻人的茉莉,让人容易有眩晕的症状。
茉莉的花语,是‘你是我的’。
对身后人如此富有侵略性的视线,木下绮罗微阖眼帘,没有直接对视,她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那种青涩的意味。
幸村蹲到她面前,把那双细高跟凉鞋拿了出来,裸白色带着点透明感,精致纤细,很配她。
她把脚从拖鞋里伸出来,便被幸村用一只手托住——
他在给她穿鞋。
她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本意也就是想让幸村帮她穿鞋来着,她坐在椅子上闲适地随他摆弄,但是,
这个人真的不是在调戏她吗。
幸村的手指正微微摩挲着她雪白又纤细的脚踝上,那颗显眼的红色小痣。
皮肤白皙的近乎透明,还能看得见青色的血管,这颗红痣就像白雪里的一点朱砂,脆弱、伶仃、鲜艳一齐交织着,让幸村意动。
明明是直白□□的挑逗,然而他的眼神却故作无辜。
“你干嘛!”
因她这声娇气羞涩的不满,幸村很快见好就收,并给她系好了鞋子上的细带,刚好就遮住了那颗痣。
这也终止了他的遐思。
幸村抬头对上她的视线,忍俊不禁。
“笑什么啊……”
她娇纵地把细长的小腿收回,头也转过去对着镜子,不看他。
幸村从自己带来的花束里摘取了几朵蓝粉色花朵,注视着镜子里木下绮罗噘着嘴的脸,她的发间就这样被插上了千鸟草。
她抬眼,就在镜中跟身后的少年对视,也看到了自己的模样。
因为情绪的起伏,少女的脸有些微红,被盘起来的金发间,蓝粉色的花瓣异常吸睛,与那双冰蓝色的眼眸相映成趣。
“借花献佛啦。”
“千鸟草是自由,温柔,坚韧,”
你也一样。
幸村抚弄着她头上那柔软鲜嫩的花瓣,四目相对之间,这粘稠的氛围突然又被人打断。
一道女声在外面喊着绮罗的名字,询问她是否可以出发。
她对上镜子里面幸村的脸,少年有些随意地笑着,眼神却是鼓励又坚定的。
“去吧。”
木下绮罗眼睛里闪烁着莫名的色彩,一些情绪一扫而空,双眼像星辰一般瞩目。
“嗯!”
“我还等着听你说说昨天有什么故事呢_。”
她听了,脸色变得有些无语和失笑,
“……你真是牛牛哒。”
怎么什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