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定。”
阿胭依旧答地那般平淡却又肯定。
于是,昏暗的客店厢房内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
苗人凤终于缓缓松开了手。
莹白如霜雪的皓腕自他蒲扇般的大手轻轻滑落,肌肤相贴的细微摩擦直到此时才惊觉那一分无言的暧昧。
阿胭再次屈膝蹲下了身。
纵使是这般姿态由她做来却并不显卑微,只觉赏心悦目,在她身上仿佛天生有种金尊玉贵里养出来的仪态气度。
臻首娥眉,低低垂敛。
宛如明月清辉般皎皎的面容未施粉黛就足够清丽脱俗,雪白玉面更衬地形状姣好的丹唇不点而生的朱色艳艳。
苗人凤却并没有低头去看她。
他抬头目光依然落在那木盆上的缭绕的朦胧水汽上,却又虚浮着没有落实不知是在逃避还是怕暴露自己心绪激荡。
只是当感受到温热的柔软轻轻覆上腿上伤口的瞬间。
无人知晓他瞳孔的震颤,耳尖的微红。
以及放在椅子上的骨节根根分明的手微微用力地屈起。
苗人凤思绪一时有些杂乱。
但此刻脑子里最清晰的念头就是他知道从现在开始他无牵无挂,肆意江湖的日子就算完结了。
他须得终身保护面前这个女子,这个千金小姐的快乐和忧愁从此就是自己的快乐和忧愁。
但扪心自问这样看似是拘束的枷锁一套上,其实还是喜悦与幸福居多的,胸腔下怦然跃动的心跳声无法欺骗自己。
初见时第一眼就动心的女子怎会不喜?
静谧的房间内一人平生初尝情爱滋味,百般心绪难平。
而另一人却依旧平静如死水,但阿胭也在想。
她本不愿意进行所谓的攻略任务因此并不打算和苗人凤产生什么联系,但欠了他的恩又让她无法对他置之不理。
他是个好人,她亦不想亏欠于人。
但这是否又是系统早就算计好的呢?
至于成亲……
世道仿佛总是如此,逼着女子最后都必须嫁人为妻。
这个世界的江湖比她从前在闺中所了解的更加危险,失去了父亲庇护以她的容貌想要安生就只有嫁人这一条路。
而她实在对动荡的生活已经厌烦疲倦。
那就索性这样吧。
只希望系统选择的这位攻略对象有能力守住他的妻子。
至于所谓的愿不愿,爱不爱……
在能够让她平静安稳地渡过这最后的时光面前实在不值一提,左右又不是第一次经历了。
门窗紧闭,屋内光线昏暗。
阿胭微低着头冷静又理智地思考着这些。
同时手上生疏但足够细致地上药包扎好伤口,苗人凤无声地注视着她略显严肃的脸上微不可查地流露出些许温情。
此时此刻在他心中恐怕这世上再没有任何女子能比面前神情冷淡的她更要来地温柔动人。
明明是貌合神离,静谧中又似是流动着脉脉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