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是你长嫂,嫁给你兄,你家就是她家呢。”
“要不是娶了她,我阿兄也不会被她送去沙场,这个毒妇。”
胭脂按住石头娘的肩膀,对整张脸都气红了的谢愠说:“好了你别生气了,我这就带她去外边。”
谢愠瞪着她,看她走了又反身走回来,满是戒备,“……哼。”
胭脂把篮子放到地上,弯身的动作露出一把杨柳腰,“桂花糕都卖光了,回来路上买了几张肉饼,拿去跟阿翁吃吧。”
谢愠动也不动,过了会像是觉得没意思透了,皱着眉丢下铁镐。
胭脂站在黄昏里,古巷的风温柔拂过她的脸,卷起桂花香和她青色的裙裳。
她笑着回道:“嫂子,有些话哪能乱说呢,我夫君是死是活还没个准信,哪能就弃了他去改嫁。”
石头娘:“你是道义了,可不见得别人会领情啊。你看方才你那二叔他,我都不消说,年纪不大,气性不小。”
她打量胭脂,鼓着劲儿撺掇,“我要生得像你似的,我才不受这窝囊气,直接跟了茶商少当家享清福去,多好。”
胭脂一双乌黑眼珠剔透地盈润出水,她嘴唇嫣红饱满微翘,自嘲,“怎能跟我似的?命薄么?”
墙头的枝叶抖落到她头上肩上,趴在上面偷听的谢愠在跟胭脂对上视线后,慌慌张张摔了下去。
她有些微愣,隔着墙似乎都能听见谢愠咒骂她的哀嚎声。
“毒妇——”
谢愠有位兄长,叫谢留。
生来是个心智不全的痴儿,长大了些就娶了胭脂回来。
至于为什么他要称自己长嫂为“毒妇”呢,那就要从南朝有难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