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则,她在内心想要狠狠地敲一敲希刺克厉夫的脑袋,看看里面是不是盛的都是水。
不过,如果她要再拒绝,那福斯特上校可就真的下不来台了,她可不愿意一个充满善意的绅士处在那么尴尬的境地。
希刺克厉夫还想再开口反驳,乔治安娜看出他的意图,立马伸出脚悄悄踢了踢他,想要让他闭嘴。
秀气的脚尖好巧不巧地踢到了伤口附近,一阵痛意顺着神经传到希刺克厉夫的头部,他的表情瞬间变得扭曲起来,咬紧了牙关顾不上其他。
福斯特上校看了看乔治安娜,又低头瞅了一眼坐在担架上的希刺克厉夫,眼神疑惑。
双方告别后,男人高大的身影逐渐远去,不知为什么,福斯特上校走了一会儿忽然回头。
乔治安娜见此立马和他挥了挥手,对方看到她的动作扑哧一笑,朝她举手致意。
“人都走了,还看呢!”
希刺克厉夫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乔治安娜身后传来,她翻了个白眼,没搭理他。
看到乔治安娜一言不发地拆着油纸,希刺克厉夫的眸子像点燃了的两簇火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戾气。
火腿和干酪从油纸中露了出来,乔治安娜把它们递到希刺克厉夫面前,“喏,给你吃吧。”
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乔治安娜不打算和他计较。
可是,在野外如此难得的食物却被希刺克厉夫一掌挥落,“我才不吃别人施舍的东西!”
在他看来,这是乔治安娜从野男人那得来的食物,现在又来施舍给他,这让他既感到不屑又对自己的无能充满了厌恶。
圆形的干酪滚落到石头旁,火腿片也贴在了草地上,乔治安娜呼吸一窒,精致的双眸瞬间冷了下来,里面的怒气显而易见。
她唰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注视着希刺克厉夫的眼睛,说道:“有毛病!”
说罢,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地。
希刺克厉夫闻言,面色更加冰冷,漆黑的眸子里同样蕴藏着狂暴的怒火。
望着不远处正在给其他伤员换药的乔治安娜,他的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低沉阴鸷的笑。
第二天,清晨。
为了防止法军追上来,福斯特上校下令让所有人赶紧收拾好东西,继续撤退。
地上的篝火都已经熄灭,只剩下黑色的炭灰。
乔治安娜早早就醒了过来,冰凉的河水接触到皮肤,让她一个激灵。
这时,海蒂也来到了河边洗脸,她蹲在乔治安娜的身边,疑惑地问道:“你是和那个黑头发黑眼睛的男人认识吗?”
海蒂注意到那个男人只要醒着,就一直在盯着乔治安娜,她看得心里都有些发毛。
乔治安娜甩了甩手上了水滴,撇着嘴,回道:“我上辈子真是造孽了,这辈子才会认识他。”
海蒂被对方的幽默逗笑了,她把手在河水里搓了搓,开玩笑道:“没准儿你们上辈子结了孽缘,这辈子相互还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