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见过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嗯……感觉你很复杂,或者说……神秘?”

男人似乎也不确定自己的形容是否正确,只能绞尽脑汁地搜索着脑海中尽可能贴切的词语。

看着男人一脸疑惑的模样,乔治安娜轻声一笑,虽然对方看起来自己也没有搞懂,但她却理解了他的意思。

在这个时代,女人能够活动的区域不是厨房就是卧室,她们按照社会的期待努力成为一个好妻子、好母亲,而唯独无法成为自己。

乔治安娜不愿意成为一个被围困的家庭天使,她有思想,有灵魂,甚至有比男人还要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所以在福斯特上校的眼里她是那么的与众不同。

“一个有思想的女人,男人永远也猜不透。”乔治安娜将围巾优雅地披到了身上,眼神越过对面的男人,落到了玻璃窗上,深远而悠长……

窗外的一道闪电划过,给棋盘上的残局打上了一道惨白的高光,使它在寂静的夜晚里显得愈发肃杀。

福斯特上校看着女孩明亮透彻的双眼,里面闪耀着冒险与无畏的光芒,这种眼神他只在战场中的士兵眼中看到过,更别说是出自一个少女了。他感到自己的血液突然变得沸腾起来,心跳仿佛偷偷漏掉了一拍。

十二点整,布谷鸟从时钟里探出头,油亮的绿色羽毛和黑宝石的眼睛让人差点以为它是真的。

倦意袭来,乔治安娜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福斯特上校,我有些困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和男人告别后,乔治安娜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福斯特上校看着女孩纤瘦挺直的背影,抿了抿薄唇,然后把桌上的棋子一一归回原位。

第二天,天气微凉,经过昨夜的大雨,花园里的植物都似有回春之势,纷纷舒展了自己的腰肢。

而班内特大小姐的病情却愈发严重,宾利为她请来了琼斯医生,吃过药后,她又沉沉地睡去了。

乔治安娜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根金羽毛装饰的笔,略加思索后开始低头写信,阳光洒落在她的身上,使她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光。

“乔治安娜,你在写什么呀?”宾利小姐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天鹅绒长裙来到了她的身边。

“这是给班内特家的信,我打算把简的情况告诉她的家人。”乔治安娜答道,如果不说的话,她未来的嫂子怎么能来内瑟菲尔德和哥哥发展感情呢。

乔治安娜早就看出达西已经对伊丽莎白产生好感了,她注意到这几天他们聊天时偶然提到伊丽莎白,他都会悄悄竖起耳朵认真听着。

宾利小姐撇了撇嘴,“看来又要见到简的那帮讨人厌的亲戚了,班内特太太巴不得把女儿全送过来才好呢。”

“那正好你可以和她们交流一下伦敦的最新潮流。”

宾利小姐闻言眼珠转了转,突然觉得这或许是她在达西面前表现的一个好机会,她打开珊瑚色的鹅绒扇放在胸前,似乎在思索着如何给那几个乡巴佬开开眼界。

一旁的达西听到两个女孩的对话,睫毛微微动了动,走到了乔治安娜的另一侧,“但愿来的最好是个靠谱的人,不然班内特小姐的病怕是会更加严重。”

乔治安娜莞尔一笑,心想,达西就差把伊丽莎白的名字念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