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成年以后的奔波生活里“逆来顺受”惯了,儿时的人和事就好像具有极强吸引力一样,尤其郁温,儿时与现在环境心态两极分化,看到爷爷,就好像看见了过去美好的具象化身。
她会忍不住靠近。
忍不住……保护他的期望。
她站在原地,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该不该说话。
直到爷爷主动走过来,问她:“郁温吗?”
僵硬的躯壳破了一道缝隙。
暖光争先恐后往里钻。
郁温感觉自己的心脏好像凭空裹了一层温暖,她喉咙咽了又咽,良久应一句:“嗯,是我。”
爷爷没问什么,只是反复说一句:“哎,好,哎,真好。”
他没问,郁温便没有说,她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也许爷爷没有误会什么,那她便不用解释了。
她也……不想解释。
“进屋吧,进屋坐会儿。”爷爷说。
郁温说好。
旁边步西岸弯腰去拿椅子上的外套,进屋时,郁温发现屋里也和从前不一样了,地上铺了地板砖,天花板吊了顶,墙壁上重新贴了墙纸,曾经因为年代久远而摇摇欲坠的条几也换成了新的,客厅一侧放着沙发,一侧放着电视,沙发前一个长形木桌,木桌一角放着一个地球仪,仔细看才发现是乐高,自己拼的。
步西岸一直在郁温身后,郁温打量房子他就打量郁温,郁温看向房子细节的视线停驻三秒以上,他无需抬头,直接介绍说:“是兰兰拼的,爷爷身体不方便远行,兰兰就指给他看,再找点纪录片。”
爷爷闻声说:“老了。”
郁温笑,下意识就抬手挽住了爷爷的胳膊,她身子轻轻往爷爷身边倾了倾,“爷爷身体好。”
她偏头时,一侧头发挂在耳朵上,露出了侧脸,眼眸微弯,唇角微翘,客厅灯光明亮,照得她侧颜如画,一笔一画都清晰明了。
步西岸视线垂着,几秒后忽而收回目光,低声一句:“我换件衣服。”
说完转身就走。
郁温下意识回头看他一眼,只看到他略显仓促的背影。
“别站着,坐。”爷爷说。
郁温笑着坐下。
俩人刚坐下,两只猫一前一后进来了,它们先是跳到桌子上,各自歪着脑袋盯看郁温,随后一只跳到爷爷身边,一只卧在爷爷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