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既然睡觉会脱衣服,那面帘多半也会摘下来。

这不就是个好机会?

炉火越扇越旺,疾雪快速摇晃着手腕又等了三刻钟,身后没有再传来任何响动,只剩下匀称的呼吸声。

她这才把扇子搁地上,扭头去看。

谁想床边的帐幔恰好挡住了商人的整个脑袋,只能看见他一身雪白里衣,仰躺在榻。

那件堇色外袍被他工整地挂在一旁。

疾雪干脆站起来。

房间的地板因为年久失修,走一步都会咯吱叫一声,这具身体虽然修为高深但深受内伤,她费劲控制灵力汇聚于鞋底,这才无声无息靠近了床边。

接下来才是难点。

商人虽然之前自曝过修为不高,也许是谦虚,也许是真的,但不管怎样,多多少少修习过。她靠得太近,很可能会惊扰他的神识。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疾雪。

她再将灵力扩散至全身,掩去气息,弯下膝盖。

随便窥探别人的相貌,有点不太道德。疾雪认了,自己压根儿就不道德。但更不道德的是,让本人也发现这件不道德的事。

所以她明明可以正大光明一个跨步上前看,却要选择这种偷鸡摸狗的方式。

床顶不高,疾雪侧着前倾上身,把头先伸进去。

看一眼就行了,她穿进这游戏,最终也只是为了看一眼商人的脸。这是在原来的时代完成不了的执念。

而现在,这个执念就要达成。

她呼了口气,猛地低头,如冬日冰雪般的声音从下传来:“尊上趁夜是想对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