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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的战栗渐渐缓和,只是心口处的惊跳一下高过一下。

刚才他手掌贴过的肌肤,仿佛还残留着那滚烫的触感,像是深深烙在了那里。

她不敢放松警惕,双手藏在锦背里死死的抠弄着褥子,垂下颤抖的眼睫来,没有什么多余的动作,心里十分之后悔,今夜她不该这样招惹他。

好在邓知遥只站了一会儿,便出了里间。

不一会儿净室里传出遥遥的水声,她便松了一口气,身子渐渐松垮下来,倒也不敢放松警惕,支着耳朵听近室里的动静。

后来那里头的声音越来越隐秘,她的眼皮越来越沉。不知是那几口酒起了作用,还是心慌之后的疲惫,使得她陷入一种由浅及深的睡梦中。

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

顾湄是被屏风后的说话声吵醒的。她一睁眼,房里仍有些暗,但她辨得出此时该是白日了,外头雨声哗哗啦啦的,有仆妇丫鬟匆匆的脚步。

屏风外的笑谈声还断断续续着,她屏息细听,邓知遥似在与位官员交谈着:

“殿下的意思是此事先不要声张,临清仓的稻谷被淹,此事一旦传扬开去了,受灾重的府县必然大乱。当务之急,是从德州急调些粮食,断不可引发动乱。”

官员有些为难,回话时便有些支吾:

“可若只将此时一味压制,不上报朝廷,一旦出了错乱,届时还不是要压在殿下身上。”

“此事你不必管,只管依着天下的意思去做。有什么事,我替大人顶着。”

“唉,大人说的哪里的话……”

几声轻轻的哀叹,谈声渐渐止了。

那个大人似乎已出去,不一会儿有脚步声由远及近,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