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车动了，陆温珩踩下油门跟上，声音平淡，“可以。”

六点半，车子停在学校旁边的停车场。

路星辰下车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稍显陈旧的校门，一点变化也没有，一如他当年读书的模样。

陆温珩到他身边，“想进去看看？”

“不了，我怕老师看见我，又要吃速效救心丸。”

当年他逃学旷课、打架迟到样样不缺，周一升国旗，他没几次是不用上去念检讨的。

一所全市名列前茅的优秀学校出了他这一颗“老鼠屎”，年级主任每每见到他就气愤，如果不是作为教师，还有师德和底线，他已经被劝退无数次。

陆温珩忽然说：“不是看到你，是看到我。”

路星辰怔了怔，几秒后笑了，“也对。”

“不过也不去了，没什么可去的。”说完转身，踩着夕阳的余晖拐进一条三人宽的巷子，示意陆温珩跟上。

他闲聊一样，“对了，你高中读的附中？”

陆温珩走在他身边，“嗯。”

“我哥和我姐也读那。”跟他不同，他们成绩很好，高考更是并列全市第一，双双进入top1学校。

“我知道，”陆温珩说，“我在荣誉墙上看过他们的照片。”

“是不是都板着一张脸？”

陆温珩回忆当年照片里相似的两张脸，“是。”

“果然。”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他们穿过窄巷，沿着台阶往上走，来到一个老式的居民区。

陆温珩显然是第一次来这里，有几分好奇，目光带着观察和打量。

路过一家理发店，老板娘摇着扇子坐在门口，看见“路星辰”，出声跟他打招呼，“又来看奶糖啦？”

见女人看着自己，陆温珩愣了愣，才意识到对方是在跟路星辰说话。

他回应了一声，“嗯。”

女人注意到他染回黑色的头发，笑了笑，露出岁月的痕迹，“这样好看。”

陆温珩听了话，转头看向路星辰。

路星辰双手抱胸，撇着嘴。

陆温珩勾起唇，视线转回女人身上，露出微笑，“我也觉得，所以染回来了。”

路星辰：“……”

从理发店离开，路星辰告诉陆温珩：“那是云阿姨，最擅长理平头，以前学校每次抓男生的发型，教导主任就会找她到学校给他们剪。”

见他笑得开心，陆温珩问：“你被剪过吗？”

“怎么可能！”

天色逐渐暗下来，路灯纷纷亮起，小区里也户户亮起灯光，还能听见炒菜的声音。

充满了烟火气。

又走了会儿，他们来到一家宠物店，路星辰说：“到了。”

进去之前，他简单说了下信息，“店里只有两个人，年纪大点的是季时夏的姑姑，我一般叫她季姨，另外一个是她的护工，也是店里的员工，姓陈，喊她陈姐就可以。”

“护工？”

“季姨年轻时出了车祸，截了一条腿。”

门上挂着一个风铃，门一推就叮铃铃响，狗叫和猫叫同时响起，小小的宠物店一时间非常热闹。

听到声音，坐在柜台后面的人抬起头。季姑姑看起来四十几岁，眼尾有很深的笑纹，看见“路星辰”，她笑得和蔼，“来了啊。”

又招招手，“快进来，别让冷气跑出去。”

路星辰从后面拍了下陆温珩，提醒他喊人。

陆温珩开口：“季姨。”

季姑姑又看向他身后的“陆温珩”，露出些许惊艳，温和问：“你的朋友？”

陆温珩便介绍起“自己”，“他是陆温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