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岩明白她的意思,也正色道:“如果我不是以一个病友的身份问,而是以一个关心他的叔叔的立场来问呢。”
他真挚地看着她:“告诉我吧,桑桑是什么病?”
宋曦几不可闻地叹了一口气,弯腰麻利地在傅岩手背上涂酒精,眼神黯然:“坏疽。车祸以后没有及时接受正规治疗,右小腿坏死了。”
她的语气无限惋惜:“被耽误了。”
把针对准静脉血管,扎了进去:“要截肢。”
傅岩愣住,只觉得手上微微的疼痛传达到了心里,扎在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疼痛感慢慢加剧,他看着宋曦,第一次失去言语的能力。
花儿一般的生命,也许不久的一天,就这样消散在风里,人间再也听不到那稚嫩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地问:“叔叔,我能跟你一起玩吗?”
傅岩想起那张天真笑颜,嘴里发苦,声音也暗哑下来:“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
宋曦的眼神一直没有与傅岩交汇,她敛眉的侧脸有着百合般的宁静美丽: “你对他没什么义务。”
她抬起眼睑直直看着他:“但……对他好一点总是没错的。”
说完,她就低下头收拾离开,傅岩深深凝望她恬静的背影,眼眸也沉重起来。
中午依旧忙碌,病人太多,中午急诊室转来一个重症病人,车祸造成好几处粉碎性骨折,刚从手术室出来整个人还未清醒,宋曦接手,她不敢怠慢,匆匆扒了几口饭就去忙了。
一天之中,她也有很累的时候,但却无意跟别人讲述自己的疲惫,在病患满员的医院里,疲惫是小到不值得一提的事,没有人会真正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