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再也说不下去,老牛般叹了口气,桌边的三个儿女都是一脸沉重,夏舞放在桌下的手绞成一团。
“虽然……虽然在a城咱们已经一无所有,但是好在老家,家里还有些产业,你们妈妈前两年买的一百多亩地也还在升值,再加上家乡风景好,空气也新鲜,相信对你们妈妈的心情恢复有很大帮助,然后爸爸妈妈好好想想,将来我们家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爸爸,那我们呢?”夏鑫还年轻沉不住气,表情无助,夏舞其实心里也有同样的疑问,即将而至的分离让她甚至不敢发问,二十年来她从没有与父母分开过,就如家里其他成员一样,对于谜一样的未来,她非常焦灼不安。
她偏头直直盯着父亲,渴望一个答案。
夏海笑了笑,“爸爸呢,之前瞒着你们妈妈,存了点私房钱,这钱还不少,够给你们买套房子了,爸爸前两天就是出去看房了,房子不大,90方,应该够你们住了,是老居民区里的房子,现在家里非常时期,爸爸……爸爸希望你们克服心理上的落差,至少……我们在a城还有个落脚的地方。”
夏海一字一句说得缓慢艰辛,夏舞只觉心头酸涩,她不在乎会吃苦,却在乎父母的离开,忍不住问,“爸爸你们要离开多久?”
夏海一怔,定定地看了会三个孩子,摇摇头,“对不起,爸爸也没法给你们答案,也许很快回来,也许……”他低下头又抬起,凝重的目光里满是爱怜,“总要给你们妈妈一点时间。”
这天晚上夏舞失眠,彷徨像是无边又巨大的网,罩住了她眼前的光明道路,她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摸索,又害怕又不安。
摸摸自己肿胀的右脚踝,感受着令人恐惧的疼痛,感觉自己快要疯掉。
再坚持三天,再坚持一下。
明明脚底受伤应该停止,可夏舞还是不想选择退缩,骨子里她比谁都骄傲,她内心的骄傲不容许自己主动站在谢一漫面前,对她说:对不起,我受伤不想跳了。不用说她也能猜到,这番说辞在谢一漫那群人的耳里,无非是她像个胆小鬼一样逃避了,她们会在她背后戳着她的脊梁,议论着她,“是她跳得不够好怕丢脸所以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