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曾自揭伤疤,她只是偶然提及过往,可邹行光却受不住了。
他很心疼这个小姑娘。
告别一位至亲之人,注定是痛苦的。这种痛苦不是短期的,而是长期的。都说时间能够治愈一切,日子一天天过去,看似痛苦在减轻,事实上它日积月累,最终成为了埋在心头的一根刺,想让你什么时候疼,就让你什么时候疼。
就像是一棵树慢慢失去了所有的叶子,逐渐死气沉沉。旁人看不出端倪,可树根早已腐蚀,树干早就空了,它早早就走向了终点。
外婆的离开,彻底掏空了秋词的一颗心,这么多年都无法痊愈。
邹行光从桌底拎出那瓶红酒,往高脚酒杯里倒了一点,“允许你喝一口。”
到底还是心软了。
秋词没动杯子,低声细语,“一口喝不醉的。”
她不想尝鲜,她只想喝醉。
每当想起外婆,她都觉得自己是一堆碎片,再也拼凑不起来。
“阿词。”男人温柔地喊她的名字,嗓音清冽温润,是那破冰的溪涧,流水潺潺。
秋词怔肿数秒,表情茫然,“嗯?”
男人霍然起身,“带你去个地方。”
——
秋词不知道邹行光要把她带去哪里。这不是她要考虑的问题。她只需要跟着他走就好。她放心的把自己交给他。
她靠在副驾上,闭目养神。车窗摇下一半,任由微热的夏风灌满车厢,吹动女孩鬓角的碎发,一根根飘动。
开了近半小时,车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