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谦慎拿她没有办法,放下笔,起了身:“走吧。”
她绽开笑容:“大哥对我最好了。”
……
去的是景山公园。
他掏出证件后,不用买票,也不用排队。在一帮人的眼神注视下,芷荞夹着尾巴跟他进了门。
因为不好意思,一路上落在后面。
见她实在走得慢,白谦慎牵了他的手,快步进了门。
这一举动来得太过猝不及防。
可是,从他掌心传递来的那种肌肤贴着肌肤的感觉,绝对不是假的。
因为握枪、训练,他的掌心有点粗糙,虎口还有一层薄茧。相比之下,她的手软软的,又柔又小,只能被动被他握在手心里。
那种灼热和粗粝,让她的心跳不自觉加快。
心里有些不自在,可又不好甩脱他,只能任由他这样牵着。
仰头望去,面前这个人,背影坚实,脚下一步一个脚印,好像什么困难都能克服的样子。
从佟风的嘴里得知,今天是他母亲和妹妹去世的日子。
一个人的内心,真的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吗?
她忽然明白了,他一个人呆在书房里并不是自怨自艾,也许,真的只是在冷静思考而已。
他思考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不喜欢被人打扰。
因为父亲的性格缺陷,导致了母亲和妹妹的离世,亲眼目睹的少年,没有逃避,选择了完全相反的路。
印象里,他好像真的没有做不成的事。
他想做的事,也一定会做到。
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人最难克服的困难是自己。
白谦慎却恰恰做到了。
芷荞嘘一口气,想起了刚失去父母的那段日子,暗无天日,好像天都要塌下来了。跟他一比,她的心理素质确实差得太远了。
掌心的温度提醒着她,这会儿,有人牵着她在黑暗里前行。
心里,忽然就有了安心的感觉。
大手牵小手,就这么进了园子。
后来,终于到了景山山顶,白谦慎站到了她的身后。她还没反应过来,他抬手捂住了她的眼睛。
芷荞有点紧张:“大哥,你干嘛?”
白谦慎俯身,贴到她的耳边:“你听。”
他的呼吸热热的,拂在脸上,又有些痒痒的,说话都隐约带着笑意。
“听什么?”她迟疑着,“……风声、雨声。”
“还有呢?”他轻笑,有点捉弄她的调调儿。
她又是紧张,又是懊恼,不知道他怎么也跟白靳一样喜欢捉弄人了:“不知道!不知道了!”
白谦慎弯下腰,嗔怪道:“还有你的心跳声啊。”
芷荞怔住。原本没有跳的心,在此刻,忽然心如擂鼓地跳起来。
她猛地挣开了她,一言不发,在亭子一角坐下来,也不跟他说话了。天气有些热,她干脆踢了鞋子,光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