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霁从前做过皇子伴读,与沈初姒其实也只是几面之缘的关系,印象中的这位少年郎君时常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让人如沐春风。
沈初姒沉默了会儿,然后才抬眼看向站在自己身前的林霁。
“父皇所托太傅此事,只是因为担心我,怕我并无兄长和母族,日后受人欺凌,”她声音很轻,“你们想要尽这份心意,我需得替父皇谢过你们,只是婚姻大事并不是儿戏,我与镇国公世子的那桩荒唐婚事,你也应当知晓。”
沈初姒拢了一下自己的外衫,“林大人日后前途无量,没有必要因为父皇所托,就做到这种地步。”
林霁闻言,站在原地,并未说话。
沈初姒只当是他想明白了,却突然听到林霁在自己面前开口。
“殿下。”他声音清润,“若是我说,这并非全然是先帝所托,而是我自己……甘愿呢?”
晚间风大,谢容珏心情不虞的时候,时常会孤身坐在屋顶之上。
往年的十月初三,他向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坐在上面,拿着一盏酒,也只喝这么一杯。
今日从宫中回来之后,他也反常地上了屋顶,撑着手看了看未满的月色。
沈初姒所居的院落,距离谢容珏的别院并不远。
谢容珏随意一看,就看到了竹柏影下,沈初姒的面前站着一个人。
今日登基大典,虽然还在国丧期内,但是因为新帝登基,所以官员全都是身穿官服,林霁今日穿的是靛青色的官服,谢容珏记得分明。
月色清冽,其实他们两个人站得并不算是近,至少毫不逾矩,猎猎的风吹过谢容珏的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