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同洲听见唐毅生的话,言辞犀利的反问道:“我若让老百姓吃粗糠,与那些草菅人命的人有何区别?”
“先生,吴某一直敬重你,信赖你,而今你让吴某失望透顶。”吴同洲气昏了头,说起话来不分轻重,言辞间全是羞辱之意。
唐毅生面有愧色却竭力掩去,格外坚持自己的观点:“大人,他们给我们留的那些粮草支撑不了多久啊!”
“他们留下那些粗糠就是为了让我用在灾民身上。”吴同洲看着唐毅生,斥声问道:“若我真的给老百姓吃粗糠,那我成什么了?”
他知道,那些粗糠是他们故意留给他的。是羞辱他,侮辱他的。
“大人不要这么快否定我的提议。”唐毅生看着吴同洲,提议道:“我们去灾民营看看,再做决定不迟。”
……
水灾过后,通州官府搭建的难民营根本不足以容纳灾民。
难民营外哀鸿遍地,百姓面色发青,衣不蔽体,身上出现大面积浮肿。
白卿音下了马车,与吴大人等人走向难民营,老百姓已经饿的走不动路了,可当他们看见有有人向他们走来时,也不知何处生来的力气,疯了一样向他们靠近。
“大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面色惨白的妇人抱着孩子跪在他们面前,哀求:“大人,给口吃的给孩子吧!孩子饿了好几天,再不给口吃的,就要饿死了。”
“大人,救救我们。”
“大人,救救孩子吧!”
饥饿面前,生死面前,他们放弃了尊严,苦苦哀求眼前人给他们粮食。
他们想要活下去。
想让自己的孩子活下去。
吴同洲听见百姓哀嚎请求,哭泣,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他撩开官服,双膝跪地:“吴某对不起通州的父老乡亲,吴某将陛下亲赐通州赈灾的皇粮弄丢了。”
“吴某对不起各位乡亲。”他跪在老百姓面前磕头,赎罪。
灾民们自水患活下来,啃过树皮,吃过野草,官府也曾煮粥赈灾,可人太多了,官府根本救济不过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有的人已被活活饿死了。
如今听见没有粮食,他们连吵闹的力气都没有了,坐在地上,闭上了眼睛,一副等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