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高陵已经被怒气冲昏了头脑,高喊着:“滚!便是魔帝来了,这两人我也要带回去拷问!”
墨砚寒冷哼一声,伸手探出数道鬼剑,鬼剑如同鬼魅,神不知鬼不觉地环住高陵,最为锋利的剑头悬在了高陵的头顶。
小鬼主呲着利齿:“本座最近吃素,不杀生,你把沈怀君给我放下!”
高陵望着鬼雾凝结成的利刃,惊出了一身冷汗,头脑也清醒不少,可他看着手上的人,咬了咬牙道:“我高家的家传......”
“本座跟了沈怀君好几个月,每日贴身相处,从没见什么高家家传!你再不放人我可动手了!”墨砚寒威胁着。
高陵冷静下来,转念一想,沈怀君人品高洁,况且还是灵虚最喜欢的徒儿,在这次事件只是个连带拷问的人。
他想了想,抬起手将已经昏迷的沈怀君丢了出去,而对面的小鬼主忙不迭地接住了人。
墨砚寒心疼地将人抱在怀里,扒开裹在身上的巨大符咒,见沈怀君被冷风吹得面色不好,掏出一颗灵芝丸就打算喂。
高陵瞧着一阵无语,“区区冷风而已,本尊没拿他怎样!”
这架势像是自己已经给沈怀君贴了裂心符似的。
“便是冷风也不行!”墨砚寒喂完了药,将人抱紧,气鼓鼓地瞪了高陵一眼,暂且将仇记下,转身离去。
墨砚寒在山里寻到了一处林地,阳光洒下碎金似的暖意,他将人放下,过了好一会儿,沈怀君悠悠转醒。
“你救了我?”沈怀君恍惚着问。
墨砚寒说起谎话来已经面不红心不跳:“是呀,我追上妙如仙尊,陈述利弊,他就放了您。”
沈怀君哦了一声,毕竟信中没有提到自己,他本来就是无辜受累,这高陵也是一时气急了才抓的他。
“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墨砚寒问。
沈怀君唇角苍白,摇了摇头:“没事,就是冷风吹着,身上好冷。”
墨砚寒双臂环住他的身体,将整个人抱在怀里,“好,我给仙君暖暖。”
沈怀君笑了笑,没有推开,不得不说,少年身上热乎乎的,像只巨大的火炉烘烤着他冰冷的身体。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升起了一股股的暖意,沈怀君才睁开双眸。
“我知道那木盒里是什么了。”他道:“是高家的家传。”
墨砚寒点点头,并不觉得奇怪,只精准评价道:“高灵曜缺心眼,把家族传承给你?你看看,高陵发疯了吧?”
沈怀君叹了一声:“高灵曜想让我通过高家家传重新修行,但可惜孪镜的事被发现了。”
他想到高陵,眉头不禁皱起:“高陵已经知道高灵曜的心思,若高灵曜被他发现,怕是要被杀。”
墨砚寒诧异:“高陵杀自己儿子?”
沈怀君点了点头:“那个人,心够狠,什么事都做得出。”
说着抬头,看向天空中的望雪境,高灵曜应该还在里面。
他艰难地支撑起身体,望着天空道:“回去。”
“回哪儿?”
“回望雪境。”
好在望雪境的符咒虽不可出,但可以进,沈怀君轻松进入望雪境,牵着少年走在长街上。
望雪境里的人已经听说了高家的事,现下也出不去,秉持着八卦的原则,纷纷聚在街头茶馆说这件事。
“听说白笙已经被妙如仙尊抓走了,不知道下一个是谁呢!”
“话说这事也太过荒唐,白笙便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打高家家传的主意啊?”
“那你说,妙如仙尊不拷问别人,怎么单拿白笙拷问呢?”
“凭白笙之前做的丑事,他什么事做不出来?”
“这次可有好戏看了!”
沈怀君从长街上走过,听着修者们的纷纷议论,他走出长街,来到了一处偏僻的林地,周围的风甚是寒冷,他便燃起了一团篝火。
在篝火最旺之时,他拿出木盒,丢向火堆,在火舌即将舔上木盒时,一个身影飞奔出来,夺走了木盒。
正是那日的老者。
“您在干什么!”这人声音嘶哑。
沈怀君默默地望着他,瞧见他满身的狼狈,叹了一声道:“高灵曜,我不能要高家传承。”
“为什么?”高灵曜被戳破身份,并没有辩驳,反而激动地反驳:“师尊若有了高家传承,即便不能飞升仙尊,对经脉的修补也是大有裨益!”
“我不能。”沈怀君起身,郑重道:“灵曜,我为你上的第一课便是道心,道心端正,才是修行之道。”
“品行端正,不偷不窃,这是修行人的基本,高家功法本就是秘传,我用了,便是偷用。”
高灵曜怔了怔,苦笑着摇摇头:“师尊,你知道的,我从不信所谓的道心。”
他的母亲是步氏女子,是被族人供给高家的歌姬,机缘巧合怀了他,可他出生便遭受着白眼和轻蔑,活得连个奴仆都不如。
那时恰好有机会能亲近主母,主母痛失幼子,想从庶子中挑选个孩子来养,母亲为了他的前程,便饮毒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