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彻笑了下,忽而又道:“雪阁主若是支持,不然再多支持我一件事。”
雪阁主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
秦明彻凑近了,见四下无人后道:“我意复立沈怀君为清霄仙君,但将来必然阻碍颇多。”
清霄仙君同门主同权,即便他想复立,也要让众修仙界的门派心服口服,然而杜家的阴影仍在,修者们怕是要反对。
反对也不要紧,可若沈怀君将来以清霄仙君身份下命令,众修真门派不认,倒是丢脸。
这就需要修者们有几只出头鸟,率先承认清霄仙君的地位。
“届时还请雪阁主多多美言。”秦明彻笑道。
雪阁主聪明的人物,自然知道里面关窍,却一脸玩味看向他:“秦门主,我记得你刚被沈怀君驱出师门吧,你怎么又?”
秦明彻笑了笑:“弟子犯错,自然要悔过弥补。”
“哈哈哈原来如此,不瞒你说秦门主,你同白笙举行道侣大典,我们都以为你向沈仙君示威呢!”雪阁主道。
秦明彻的笑容却是一滞。
的确,沈怀君和白笙的关系微妙,好多年前沈怀君就待白笙为陌路人,而自己身为弟子,每每因为救命恩人的身份偏袒白笙,沈怀君心中是作何感受?
白笙又性喜张扬,难保不在沈怀君面前示威卖乖。
而自己明明可以正视身份,却没有,反而迷醉在白笙的温言软语中。
他心中又一阵抽痛,仿佛被针扎似的抽疼,面对雪阁主也只笑笑不说话。
忽然,门外弟子传来消息:“沈仙君正向清霄大殿走来。”
此言一出,雪阁主及手下的眼睛“蹭”得一下就亮了,一颗八卦之魂熊熊燃烧,差点起身嗑瓜子倒茶。
秦明彻却眉头一皱,直觉感觉有些不妙,便吩咐弟子在偏殿会见沈怀君。
“你很忙?”沈怀君立在窗前问。
秦明彻站在门口,第一次感觉自己不知所措:“是、雪阁主来访。”
“既然如此,我长话短说。”沈怀君干脆利落道:“秦明彻,砚寒是我的徒儿,以后何事来找我就好,不必单独传唤砚寒,他胆子小。”
秦明彻垂下头,那日传唤少年的确存了私心,他嫉妒砚寒能被师尊照顾,便想端出门主的架子训斥。
“可当日砚寒并未露出恐惧,他、他还喝了我的茶!”秦明彻急忙辩解。
沈怀君却并不相信:“你若真未对他疾言厉色,他为何回去瑟瑟发抖不肯看我?莫要狡辩!”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说罢拂袖离去。
秦明彻呆住了,他从未尝过受陷害的滋味,原来竟是这般的苦涩艰难,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被一句“不是你还能有谁”,硬生生将错扣在头上。
“真、真不是我!”他不顾雪阁主诧异的目光,和众弟子的疑惑,飞奔着跑到殿前拦住了沈怀君。
“师尊、您信我一回!”秦明彻苦苦哀求道:“我昨日真未恐吓砚寒,况且我昨天一直在商议讲经堂一事!”
沈怀君忽然意识到什么,偏过头问:“讲经堂?”
秦明彻见有效,嘴边浮起一丝笑意,点点头道:“当年的讲经堂由沈仙君您发扬光大,可后来因某件事搁置,现在打算重新复立。”
这里的“某件事”自然是指当年的杜家灭门之事,因清霄门的讲经堂由沈怀君一手创办,沈怀君被关入思过崖,讲经堂自然也就散了。
“若再立讲经堂,怕是对沈仙君的声名恢复也是极好的。”秦明彻小心说道,语气已十分卑微。
而沈怀君点点头,对秦明彻的决定表示赞同,却开口道:“不错,不过主持讲经堂的人,还是换作别人吧。”
“为什么?我是为沈仙君您特地思虑的此事!”秦明彻不敢相信:“难道您以为我是为了白笙?您千万别这般想!”
他只想尽自己的努力挽回曾经。
沈怀君摇摇头:“其实我没猜测你的想法,我只是觉得累。”
他指了指自己的胸口:“我的这副身躯,已经经不起讲经堂的劳累了。”
秦明彻闻言愣住,而沈怀君转身离去。
直到山路上的那道身影走了很远很远,柳斋的一声大喊将他拉回了现实。
“你和沈怀君又说了什么了!我看沈怀君的脸色不好啊!”柳斋急着问。
秦明彻将自己的话复述,委屈道:“我是好心,我真的想帮他恢复声名!”
可柳斋却长长叹了一声,指着他的脑袋气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秦明彻,你也太自以为是了。”柳斋恨恨道:“你以为毁仙池是什么地方?跳里面随便洗个澡?沈怀君全身的经脉都被劈断了!他是强撑着一口气吊起精神,让他讲经,简直是耗费他的精血!”
秦明彻大惊,摇着头道:“不可能,我瞧他面色红润,颇有精神。”
柳斋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沈怀君安然无恙,每日面色红润,还有精神教授新弟子,你可知,他每日靠着灵虚的救命丹药续命!每晚寒症发作,令他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