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找谭经理。”黎阳一脚把皮球踢了回去,“钱的事归他管。”
郑梅梅的父亲瘫痪十多年,一直卧病在床,她母亲身体也不好,所以她从小就撑起这个家,十分能干,为了家里,也为了早点挣钱,考上了师范学校都没有去。
听到现在,谭帅已经明白,黎阳应该是知道了什么,皱眉道:“别说傻话,你有更好的去处。你应该知道,整个工业的落后,一个行业往前走一步都难,一个两个人的努力更是没用。”
谭帅的眼睛眯了眯,加重了手指的力量,“偷看资料还敢理直气壮的说出来?”
“好。”这次谭帅答应的特别的痛快,立刻就把黎阳扶上了位置,“黎厂长,我们还没有厂房,你看看选哪块地好,钱啥时候到账?”
这些铝块先拉到南方的一个偏僻仓库,在这里,这些半成品的铝锭会陆续送到需要的大小工厂,每吨的价格比他们收上来时高一千二,也就是说,一车大概赚六千块钱左右。
“看你表现。”谭帅这样说道。
谭帅把钱装在自己的口袋里,面无表情的道:“厂长,这些钱好像只能买两瓶黄油,都不够给所有车上完一遍。”
“我选农机厂那里。”黎阳也是敢说大话,从兜里掏出全部的三十块六毛钱,豪气万丈的拍在谭帅的手里,“最好把他们四个厂子合并到一起,然后全买回来!”
“老厂子的通病。”谭帅道:“要不大刀阔斧的改变,要不不敢迈出两步,这事得拖上一阵子。”
说完,黎阳又确认了一遍,“哥,你答应把总经理的位置让给我?”
看着他这幅模样,谭帅伸出手指头戳了戳黎阳的脑门,“你又听谁说了啥?”
“啥是偷看啊?”黎阳一脸的理所当然,“你从来没有告诉我,哪些不准碰,我一直都是随便看啊。”
“钱、技术、设备……”黎阳掰着手指头,“我们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很多,从今天要更加把劲干活了!”
看着额头出现了淡淡的红色,谭帅收回了手,黎阳却不想放过他了,一把抓个结实,双手攥着谭帅的手晃了晃,“哥,我们一起造出比国外更厉害的拖拉机吧,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我啊。”
刘凯跟着谭帅之后,挣钱很多,扔下两万块钱让她回去继续读书,让她放心,家里这边的事情他找人照顾着,结果郑梅梅自己找到谭帅,要当司机。
刘凯自己开车,知道这个活累,气的一直跟她吵架,后来,谭帅就让郑梅梅来到这个他们车队在南方设立的中转站,结果这个能干的姑娘把这里管理的特别好,工作之余,把每条跑过的线路上的信息收集到一起,整个车队共同分享。
黎阳看账的时候,中转站的电话响个不停,桌上的电报单子有厚厚的好机沓,可见平时的工作很忙碌。
盘点完仓库的金属材料存货,黎阳和谭帅根据厂家的电话,拉着一批钢材去送货。
地点就在距离中转站几百里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城市,黎阳在市里开车时,遇到了拥堵,用了半个小时才通过。
并不是车多,而是人多,这里好像在搞什么活动,街道上全是人,寸步难行,如果不是谭帅下车引导人流,黎阳半天怕是也开不出去。
好不容易把货物送到地方,运费还没到手呢,谭帅往中转站打电话,那边已经安排好他们把切割机器运到西南的一个市,然后再从西南的目的地拉上木材,送到西北。
放下电话,谭帅先给卡车换了两个轮胎,检查完毕后,去本市的工厂拉机器。
黎阳虽然不用给其他人分配活,但是开完车跟谭帅轮换的时候,他还得学德语,晚上闭上眼睛睡觉,都得看着货,一时都得不到停歇。
比上学时候累多了。
黎阳坐在副驾驶,靠在改装后更舒适的靠背上,心里感叹,这份钱,挣的不容易。
这批切割机器要的很急,给了加急的运费,十几个小时,他们就进入了收货地的省份。
天刚擦黑,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半路上,他们遇上了一辆抛锚的小汽车。
路边的人连忙呼救,听口音像是穗城的人,谭帅放缓了速度。
“同志,我们车不能动,被困在这里一天多了,请你们帮帮忙。”中年男人说着,同时拿出了自己的证件。
黎阳看了一眼,惊讶的发现,他们不是穗城的人,而是来自穗城对面的那个繁华的小岛。
路边轿车的价格,比黎阳他们几辆卡车加起来都贵,当然,再贵的车不能动,也只能老老实实在后面吃尾气。
巧的是,这几个商人的目的地跟黎阳他们一样。
这样,就一起上路了。
这边的道路不咋好,晚上卡车慢了不少,凌晨三点的时候,终于到了收货地。
黎阳他们放下小轿车,这些来自香港的商人拿出了名片和一千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