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桌的珍馐良酒还尚未动筷。
可见室中人已等候良久,且心思并未在佳肴上。
小厮招呼着戚凉争,李柏如纷纷入座,便得了惠安郡主的眼色,悄然掩门退去。
惠安郡主端着白瓷茶碗,眸光若有若无地落在黑衣少年脸上,唇角忍不住轻轻一挑。
李柏如执起酒壶为三人各自斟满,温和笑道:“今夜能得郡主捧场,是柏如万万没想到的,我与戚兄先敬郡主一杯。”
他说完瞟了眼戚凉争,示意少年端起酒杯。
戚凉争侧眸不语,长指轻叩在桌沿上,十分不给面子。
“戚兄,你!”李柏如瞪他一眼,压低嗓音道。
见状,惠安郡主隐下嘴角涩意,嫣然一笑,“我听闻戚大人今夜带了位妙女子来赴宴,怎么不见她人呢?”
“在楼下。”戚凉争执起眼前酒杯一饮而尽,落杯后才抬起眼睑瞧了女子一眼,面无表情道,“凉争敬过郡主。”
李柏如无语扶额,哪里有他这样敬酒的?
怎么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家伙还是这么没礼貌。
李柏如分神去偷看郡主脸色,果然见到惠安郡主勉强点头,亦执起酒杯单独饮尽。
见二人皆是如此,心里微微哀叹,李柏如只好跟风自饮一杯。
惠安不善饮酒,刚放下玉杯,脸上便现出两抹红晕,衬着她如水眸光更显温柔多情。
今夜,她特意盛装打扮一番,画了精致妆容,亦佩戴了些往日不喜的沉重首饰,虽说她的长相不比贪香楼的舞姬妩媚娇可,却有着皇室子女独有的尊贵气质,雍容典雅,落落大方。
往日里,李柏如听闻了些关于惠安郡主与戚凉争的传言,虽然当时嗤鼻,可今夜所见,使得他不由不信啊。
为了不便太过冷场,他只好摇扇充当说书人。
李柏如拎出一些俞都趣事说给惠安郡主解闷,他口若悬河,将不值一提的小故事讲得风趣逗人。
便是惠安郡主这种严谨的性子,都被他逗得频频掩唇发笑。
一时桌上欢笑之意浓郁。
戚凉争两耳未闻,执起筷子夹了些看顺眼的菜色,漠然品尝。
他自斟自酌了好一会儿,心里盘算着时辰已不早,正要起身离开,便听见李柏如由都内趣事讲到了他自己丢画的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