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羡慕别家的少年衣服上没有补丁,饭菜里有荤腥,被小混混蛊惑,跟着一起不学好去了。
他老娘为了养他,点灯熬油似地榨干自己的身子,不过三十几岁的人了,好似五十多,实无力管束于他,只得哭天抹泪地随他去了。
自此,李安栋摇身一变,跟着大哥当起了混混,每日在南城的地头上吆五喝六,有沿街摆摊的小贩交不出几个铜子的保护费,他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揍,下手又黑又狠,在坊间的名声很快就坏了。
人都说,这有娘生没爹教的,就是不行,李安栋却满不在乎,他至少能吃好的穿好的,还有余力接济他苦了一辈子的老娘。
等到他销声匿迹,小贩们但凡有点余钱,都想买两串挂鞭放来庆祝庆祝,虽别的小混混还在,这保护费还得交,但至少不会挨打挨得这么狠。
第二名死者谢枝更不是个东西,他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殁年亦是二十岁。在南城有处独户小院,相比别人都是大杂院,四五户挤在一起,他家算得上很不错了。
谢父有点木匠手艺,收费公道,活干得不赖,年轻时攒了点家底。他娶妻娶得晚,等有了儿子,已是三十五岁高龄。
到了谢枝,许是家中独子,被娇宠坏了的缘故,木匠手艺不学,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是个地地道道的懒汉。
家有万贯,也经不起一个败家子。谢枝喜欢喝酒,一天三顿必不可少,家里边的钱被他花用得所剩无几,谢父谢母想留点棺材本,免得有个头疼脑热无钱可用。
见要不到钱了,谢枝一点也没客气,按照一天两顿饭的顿数,毒打父母,去年他死前不久,正好刚把父母打得下不来榻。
所有人都以为他躲出去了,殴打父母,实是忤逆不孝,告到官府是要被砍头的。
没承想这祸害被别人害了,邻居们都说这叫恶人自有天来收,有这么个倒霉儿子,还不如当个孤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