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说这些为时尚早,姜大人难道不想知道,某的背后是何人吗?又或者,让你身后那位贵客来问?”董老六目光直射向赵东笞。
四目相对,还是董老六先行移开,年轻人啊,果然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魄,很好,很好。
“姜大人,还是那句话,你官小位卑,这滩浑水,还是别淌了,免得官位不保,祸及家族。”董老六意有所指,只盯着赵东笞:“可是京城来的?”
赵东笞没有承认,亦没有否认,他只是静静打量着董老六,似乎在估量他的价值。
董老六满不在乎地大笑:“我知你们不信我,这样吧,我先拿点诚意出来。在我现在住的院落里,有跟庞清扬往来的所有账目,时间追溯到至少三年前。你们拿去,他绝无翻身的可能,这算是我送给你们的礼物,等你们处理好,咱们再来谈。”
姜文远信董老六说的是实话,因为如果这是谎言,根本经不起推敲,马上就会被识破。
庞清扬在大量的证据面前,再也无法只靠一句他是个地痞无赖,说话不足取信来推诿,终于低下了他高贵的头。
董老六这份礼,送得让赵东笞更头大了,他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走向似乎隐隐有些不受控制,至少结果可能并非皇帝老儿想要看到的,恐有拔出萝卜带出泥的可能。
于是他迅速修书一封,派了个好手日夜兼程送回京,告知于品宣,希望这老狐狸眼光毒辣些,能帮忙拿个主意。
只是事情不如他的意,在几天时间内,安庆府形势瞬息万变,于品宣纵再能算计,也鞭长莫及,等到尘埃落定,一切都为时晚矣,终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却说赵东笞送了信出去,便同姜文远一道,继续与董老六磕牙。
从他提供的账目上看,这个团伙存在年深日久,最远可以追溯到七年前,彼时董老六虽在安庆府成了些气候,却还远远不够格整出这么大阵仗。
七年里,这个人贩子团伙经手了数以万计的人口交易,无数人深受其害,却不知为何,几个月前,团伙核心骨干突然被大换血,董老六顺势被推上位。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之前的人犯都去了哪,我为何被推上来,都属于我不能回答的问题。姜大人,我不愿骗你。”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想说的、不能说的、不知道的,别指望从他嘴里听到一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