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久盈果然没能溜出去,被小刘氏开口留下,坐在下首,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数着自己裙边上有多少花纹。
小刘氏不指名道姓要她回话,她就这么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样,要是非得让她说话,那她就一番“啊,夫人说的极是。”“哦,对对对,您说的都对。”“儿鲁钝,实在不知。”搪塞回去。
哈哈哈哈!宁氏在一边看得暗爽,自家女儿原来还是个扮猪吃虎的。小刘氏有十八般武艺,奈何姜久盈就是不接招,一律耍太极。
又不是自家女儿儿媳妇之类的亲眷,客居就得有点客人的样子,总没有当着人家亲娘的面骂人家孩子的道理,所以聊到最后,还是小刘氏被噎得难受,到宁氏假惺惺留饭时,悻悻告辞离去。
“你这个促狭鬼!”宁氏爱怜地把小女儿抱在怀里,塞了一匣新打回来的首饰给她:“我儿受委屈了。娘给你赔个不是。”
这是姜久盈最喜欢宁氏的原因之一。古代的父母视孩子为自己私有财产,别说为一个没成的亲事因为种种原因黄了而自责,便是真的成了再知道男方有不妥,也有狠心的父母为了自己的脸面不会退亲。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父母对子女,是有生杀予夺之权的。
宁氏却是个开明的。大儿子醉心功名她不逼迫定亲,二儿子不成器她不催促上进,小女儿差点进火坑,她心里更难受。
得母如此,久盈幸甚。
为了防止第二天小刘氏再来恶心人,宁氏早就嘱咐她明天不必来请安,借着给父亲送朝食的名义出府,带好女使仆从,出去玩玩也使得。城东的关帝庙,城南的桃花坡,尽可一逛。
这个麻烦是自己领回家的,姜文远有点不好意思,眼下却也不能将人赶出门去,只得委屈妻女了。
“乖女儿,今天就在爹爹的办公房里呆着,好不好?”出去抛头露面,那是贫家女才做的事,现下贴子去访友又晚了些,总不能做个直接上门的恶客。
“好吧。”姜久盈无可无不可,她对庙宇不感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