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张昊卿叹气,面露羞愧,“老夫埋首经书几十载,竟是被金银之物迷了眼,将圣人教导抛之脑后,如今连累家人……”
他眼红了起来,伸手擦去眼角的泪水,吸了吸鼻子道:“女儿,左玉是真君子,你万不可再苛待她。也勿祈求原谅,只管好好补偿便是。”
张氏点点头,心思复杂地道:“即便我想苛待她,怕也没那个本事。”
“老夫惭愧啊!”
张昊卿想着左玉的所做作为,便觉羞愧不已。自己强占盐引时从未想过左家会如何,而张家的命运却被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便宜外孙女给续上了。
君子论迹不论心,不管她到底有什么目的,就这举动,若还不觉羞愧,那才是猪狗不如。
十四岁!才十四岁便有这等胸怀,难怪能被许明知另眼相看,收入门下。
“父亲,莫要再说了。”
张氏从小张嬷嬷手里接过一个盒子,“归乡路途漫漫,这些钱你们路上带着。”
她不欲再留在这里。这心情很复杂,有痛快,有释怀,亦有失落、伤感。
这感觉复杂又难以理解,所以就这样吧。他们归乡,自己留在京城,此生许也不会再见了吧?
张昊卿走了,在官兵看管下,一大家子带着行礼缓缓消失在官道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