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滥杀无辜,忤逆国法,天理难容。”
这本是应当义正严辞呵斥出来的语句,但谢琢的语气却平静得有些过分,他甚至好像没有被阿钩的死讯给撼动,整个人犹如一尊顽固生冷的铁像,固执地重复着这些在这个时代说出去会被人轻声嗤笑的东西。
新娘将眉尾一挑,娟秀好看的脸上生出了一点难言的戾气:“说得好,天理国法容后再究,你先下地狱去吧!”
将谢琢团团包围的女孩子们纷纷握紧手中的刀刃,就要踏步蹂身而上,谢琢站在原地不闪不避,猝然问道:“你们辗转千里,追踪至此,就不好奇你们要追杀的到底是什么人?就不好奇,为什么你们的雇主会花费这么大的力气,命令你们去追杀一个被流放到漠北的普通文人?”
为首的新娘手中短刀一顿,旋即回神:“少花言巧语了,我们不过拿钱办事,对你们这些世家门阀的勾心斗角一点都不感兴趣。”
世家门阀。
这个被她无意中透出来的词为谢琢所捕获,这意料之外的选项令他的眉心微微一动。
世家门阀?怎么会是世家的人?
他被流放已经数月,从漠北逃回也是突发事件,除了赵无缺和麾下数人外并无人知晓,就算是那些记恨他试图揭开六年战役真相的世家权贵想要谋害他,也不应该挑在这个奇怪的时候。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怀疑过这是赵无缺的手笔,定州军那群军士还不至于动用这样诡谲怪异的诱骗手段来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