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北翟冲破筑北关,往南千余里,都是一片坦途。
忽的,有脚步声传来。
周毓并未去看,但那脚步声却一直走在她身边站定,晚风裹挟着熟悉的气息拂过她鼻腔,她才陡然转眸。
瞳孔微微睁大,红唇微张,满脸错愕。
“哥哥!”
她失声脱口而出。
来的正是林清,他僵硬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个几不可察的笑。
“哥哥怎么来了?”周毓努力压抑激动,可她的身体还是不自觉的微微前倾。
林清低声回答,“公事。”
“哦。”周毓眼里的亮光骤然黯淡了几分,“那哥哥的事忙完了吗?”
“嗯。”林清似有不忍,又说了一句,“顺路来看看你。”
在远处望风的林三听到这话,顿时无语望天。是是是,也就区区多走三百里而已,怎么不是顺路呢?
尽管是“顺路”来看她,可周毓还是很开心。
她嗯了一声,心里的悲伤也得到了一点缓解,好歹她清楚,家里并不只剩她一个人。
哥哥还在。
周毓一跃而上,坐在城墙上,林清二话不说,坐在她身边,两人一同望向南边。
父母的坟墓就在南边,父亲一生,都在守护筑北关以南的周国。
周毓歪头,将头靠在了林清的肩上。
林清愣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到底没说什么,任由妹妹的小脑袋靠着。
晚风吹动两人的发丝和衣摆,分明两人是靠在一起的,可那身影仍显得孤寂。
林清和周毓做了一晚上,在启明星亮起之前,便带着林三乘骑快马离开筑北关。
只有周毓身上的披风,证明他真的来过。
她看着两匹快马消失在地平线上,东边的天空被朝阳染红,唇角扬起大大的笑。
陛下寿辰之后,宋绵绵觉得京城里的氛围似乎都不太对劲了。
总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没几日,忙的早晚不见人的谢渊竟破天荒的早回了一天。
当天宋绵绵在白云书院,所以早早的在书院看到走进来的谢渊时,她还愣了下。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