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鸣泰冷哼一声, 瞅着儿子有点泛青的眼眶,也知道他们回来路上住在毡帐里住了一晚,皇帝还遭了刺杀, 腹诽着陛下胡闹连累他娇气的儿子受苦:“是不是在帐子里没睡好?”
齐宥耳根泛红:“……恩。”
其实那帐子倒也舒服,主要是雍炽太狗。
“不管怎么说,总算平安返程。”齐鸣泰叹口气,敲敲桌案:“你也该收收心了!知道离春闱还有几天么?满打满算也就七个月!你们射猎一来一去耽搁不少时候,回来要加把劲补上这段光阴啊。”
春闱本来挺正经严肃一词,听到齐宥耳中却莫名色气羞耻,他张张嘴,勉强答应道:“我晓得,国子监也抓得紧,明日就开学……”
老爹一番言语,说得齐宥也不敢再荒废下去,忙唤宝桐给他拿来明日上课的书,先温习看看。
不管怎么样,他既然没逃成功,那自然要面临科考。
到时候全班成绩一出,他可不想吊车尾。
宝桐笑嘻嘻把礼记捧过来,偏头看看齐宥,若有所思道:“少爷,您从射场回来有些不一样了。”
齐宥:“???”
宝桐眨眨眼,忽然问道:“您第一次离家这么久,没看上哪家姑娘吧?”
“哪有姑娘去射场的?”齐宥没好气道:“我给你们几个带了香囊,你拿出来,回头和宝月宝珠她们分分。”
宝桐喜滋滋的道谢,一掀帘子转身出门。
第二日,齐宥来到国子监课室,已经辰时,课室里的同窗却歪七扭八的趴在桌子上补觉。
大家在射场都玩疯了,回家才晓得疲累,恨不能睡个几天几夜,却被家长老师合起伙逮来上课,能有精神才见鬼。
崔忱进门,面色凝重,连拍桌案道:“都醒醒!书都拿出来了?”
少年们打着哈欠,懒洋洋抽出课本。
崔忱扫过课室,声音严厉:“有些人伴驾射猎一趟,就开始拎不清自己,对功课开始敷衍!科举不看你是否伴过驾,看的是实实在在的分数!”
“你们都知道,咱们有南北两榜,所以你们面对的是北方各省,不是只有京城!你们出去射猎时,山东的考生正三更灯火,你们玩笑打闹时,河南的考生已经写好了一篇策论……”
“不行了不行了……”赵昭捶着胸膛:“听了他这一番话,我怎么觉得呼吸都是浪费时间呢。”
齐宽也被这排比句刺激得精神紧绷,用眼尾看看四周,发现不少同窗都开始拿出书默背。
堂课结束后,掌班过来通报消息:“科举的加恩补分项开始上报考核了,有加恩补分项的来报名。”
从最早的世卿世禄,前朝的九品中正,再到本朝的科举,勋贵官宦家的子弟不再那么背靠大树好乘凉,平民子弟也逐渐有了出头机会,但终究做不到一视同仁,多多少少还是会给特殊的官宦子弟一些科举补分,也就是所谓的加恩补分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