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门怕的不出人声,喉咙间“嗝叻”着往摇摇欲坠的帐子里躲。
克烈们深怕给孩子吓坏了,正不知该如何,就见身后上来一个少年,他先是抱起了往人群跑的饥饿羊羔,而后轻手轻脚的往孩子们躲藏的帐子边走去。
“过来呀,我把小羊羔还给你们,来,你看,小羊羔已经很饿了,它在叫你们呢。”
阿曈渐渐接近几个孩子,他一双眼眸盈盈润润的,长得和气又好看,身上是柔和的气息。还没懂事的孩子,就像是小动物,他们大多凭借天生的感知。
宗朔在远处,看着阿曈将孩子们带出了帐子,并抬脚支住了砸下来的横梁,走到了空手上,看不见他们同族的尸首了,阿曈弯下腰,把小羊羔送还给孩子们,又领着他们,交给了已经走过来的几个克烈。
这几个克烈年长一些,但依旧不减面容的俊美,也更平和些,他们都是有孩子人,也更知道该如何照顾这几个遗孤。
阿曈摸了摸小羊羔毛茸茸的脑袋,转往后看。
宗朔正浑身冷硬的僵在原地,就见少年回头朝自己看了过来。
阿曈身后是残破的废墟,割破的毡布随着草原的风猎猎作响,呼啸着像是一段挽歌。
但他的身后,也映着草原中,无垠的辽阔平野,连绵不绝的山岭,以及恢弘壮丽的滚滚落日。
落霞铺满了天边,将赤色红艳的最后一段余晖投映到人间来,铺了少年满身。
宗朔无可抑制的与阿曈对视,其中幽静又平和,多情又温暖,秋水盈盈。
在历经人世风雨后,他的星眸折射出的,依然是一汪纯净的深潭与遍布的星辰。
这世界,只待他款款一瞥。
男人僵着的身躯渐渐松了,泛白的指尖松开神兵利刃。
他策马上前,将少年抱在了怀里,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