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到应桃关灯,他却睁开绿幽幽的眼睛,探照灯似的到处逡巡,生怕再有什么玉米馒头高粱神来监视他们。
听着应桃逐渐归于低缓的呼吸声,敖凛也屏住呼吸,长腿夹着兽腰,趴在凶兽弯弓似的脊背上,一寸一寸拨毛见肉,按照区域在心里标记。
1号区域,没有伤;2号区域,也没有……
这家伙的长毛好软啊,偷偷薅一点,以后上班拿出来搓个桃球……
后脊这里都能摸到骨头,硬邦邦的,睡在地上不硌吗?
毯子下悄无声息滑出一条小红龙,努力在凶兽肚子和铺盖之间刨出一点缝隙,把自己当成绳子,穿过去,小心调整位置,让柔韧的龙肉垫在老妖精突出的肩胛骨下面,替应桃承受夜晚的寒凉。
最后,小红龙咬住毯子一角,扯过来盖住缠在一起的两大只。
龙角撑起的那一块绒毯里,谨慎又小心地泄露出一声哽咽。
“我是坏龙……”
“你坏在哪了?说来我帮你分析分析。” 黑暗中冷不丁响起一道叹息。
“……!!”
应桃掀开毯子,发现自己早已被五花大绑。
小雨啪嗒啪嗒打在窗沿上,有愈演愈烈的趋势。龙脑袋像小鸵鸟一样深深埋在他的毛毛里,死活不肯抬头,天光隐隐约约透过来,映在龙闪着偏光的珊瑚红色鳞片上,越看越像……
缠在他身上的一条圣诞灯带。
加上嫩茸茸的龙角。
嗯,更像驯鹿版灯带了,还带自发热效果。
“我的背毛缝隙怎么湿了?”犬兽把流线型的长嘴搭在龙脊背,抬起眉弓朝旁一瞥,蜿蜒起伏的蛋卷已经紧张到开始打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