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并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要求。
“老婆”这个词对一个上古老妖怪来说,太过黏糊和肉麻,也根本不是能对一个小辈喊得出口的。
梼杌更习惯叫他小凛,小树杈,小卷……好像加了那么个“小”字,他们之间的关系便有了明确的分隔。
长辈与晚辈。
保护者与被保护者。
似乎这么一来,在他内心汹涌的邪念就能超脱负罪感,找到合情合理的归处。
所以他说服自己,这是小凛对他的讨求,出于对幼崽的纵容,他答应并照做了。
胃部泛起阵阵剧烈的酸绞,应桃忍不住往后瞄了眼,敖凛一只脚撑在沙发边缘,正抱着膝盖,目不斜视地换台。
甚至没往他这里瞧一眼。
妖的心智一旦动荡,就容易被潜藏在暗处的病灶击中。
“咚!”
菜刀摔在案板上,打了个颠,又从高高的料理台栽下去,刀刃着地,摔出好大的声响。
应桃立即背过身,退到厨房深处,将胃部上方的布料揪成一团,慢慢调整呼吸。
龙的听觉很好,即便隔着墙,想要探听的话,意识便能轻松伸过来。
过了约莫十几秒,厨房前果然传来脚步声,也果然是敖凛。
敖凛端着一杯茶,径直越过地上的菜刀,又越过他身侧,挤到厨房角落,翻手“哗啦”把茶叶倒进垃圾箱。
龙只是来倒垃圾的。
应桃肩膀微颤,有些难堪似的侧过身,但在敖凛又一次经过时,攥住了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