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凛酒劲上头,实在懒得听他絮絮叨叨这些废话。他和梼杌的问题遗留几百年了,根深蒂固,根本不是坐下聊一会能解决的。

“行了行了,说得我脑子痛,你想请他就请吧……”他又转为小声嘀咕,“反正我也没资格拿主意。”

话里不知不觉带了点小怨怼。

方道长得到满意的答复,便起身告辞,还说等虚光观那边的造像师傅设计好素胚,就马上发过来给敖凛过目。

敖凛撇了撇嘴角,生硬地说:“记得脸做漂亮点……”

方道长连忙道:“那是当然,沸海龙君的眼光肯定不会差的。”

“那不一定……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方道长都走了,敖凛耷拉着脑袋,靠在沙发背上低声喃喃。

忽然,紧挨着的沙发坐垫下陷,有人坐过来,揽一把他的腰。在他做出反应之前,预判准确得摁住他手腕,另一只手捏住他下巴尖尖,劲儿很大,又有些轻佻。

应桃转动深幽的眸子,把龙脸上气恼的浮红尽收眼底。

他逼着敖凛和自己对视,并缓慢地问:“你再看看,看走眼了吗?”

敖凛呼着酒气,歪了歪头,看过去,老妖精的眼里不仅映着外面阴沉沉的天光,还沉淀着亘久腐烂的岁月。

——是他趴在地上,伸直了胳膊也远远触不到底的泥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