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海风透过半开的窗，带来咸湿清凉的气息，吹散了屋内一夜的暖融。

陆云瑶是在一阵极其轻微的窸窣声中醒来的。她眼皮动了动，还未睁开，意识先于感官苏醒。身侧的床铺微微下陷，顾辰翊正以一种近乎慢放的动作，极其小心地从床上坐起，每一个动作都收敛着力道，生怕惊扰了她。

她忍不住弯了嘴角，故意闭着眼，声音带着刚醒的糯软：“顾团长，你这拆弹似的起床法，是在进行什么新型战术训练吗？”

顾辰翊动作一顿，立刻俯身过来，温热的大掌习惯性地轻抚上她的小腹，声音是晨起特有的低沉沙哑，却柔得能滴出水来：“吵醒你了？还早，再睡会儿。”他的指尖在她依旧平坦的小腹上极轻地流连，仿佛在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琉璃。

“没，自然醒的。”陆云瑶睁开眼，对上他专注的眸光。那双平日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此刻盛满了能将人溺毙的温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每日一问，雷打不动。

陆云瑶失笑，抓住他那只小心翼翼的手，贴在自己脸颊蹭了蹭：“报告团长，一切正常，没有反胃，没有不适，就是有点……饿了。”她眨眨眼，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饿了？想吃什么？小米粥？红糖馒头？”顾辰翊立刻进入“战时补给”状态，一边问，一边已经拿过她的衣服，仔细帮她披在肩上，生怕她着凉。

“喝粥吧，还想吃红糖馒头，但只想吃一点。”陆云瑶边享受边开始点菜，心里甜丝丝的。

“好。”顾辰翊点头，动作利落地起身穿衣。军人的效率依旧，但每一个动作都刻意放轻放缓，穿衣、叠被，一丝不苟，却又透着无限的柔情。

餐桌上，金黄的小米粥熬得烂糯，一碟翠绿的腌黄瓜，三个红糖馒头，一小碟烤海苔，还有两个剥好的水煮蛋。

顾辰翊自己三两口解决了早饭，然后就坐在对面，不错眼地看着她吃。

“你老看着我干嘛？”陆云瑶被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脸颊微热。

“好看。”顾团长言简意赅，眼神专注，顺手把她嘴角一点粥渍用手指揩去，动作自然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