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钢铁巨兽在夜色中咆哮前行,车轮与铁轨规律的撞击声如同某种巨大未知生物的沉重心跳。
跑在最前头的炭治郎不断挥舞手中的日轮刀施展着水之呼吸,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在众多舞动的触手之中保护那些无辜的乘客,同时还可以清理出一条让自己,善逸以及不死川玄弥一路向前的道路。
推开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扇车厢门了,来到车厢与车厢之间的过道,夜晚独有的冷空气混杂着鬼的气息冲刷着炭治郎的鼻腔,进而刺激着他的大脑。
“好浓的味道……好沉重,这风中的鬼味居然如此强烈。我居然在这种状态下睡着了?虽然每一节车厢都是封闭的,但也实在是有点难以置信了,太不像话了!”
说着,炭治郎下意识又握紧了几分手中的日轮刀刀把,刀把上的是经过鞣制的皮革,这才将他掌心的温度放大,也是给炭治郎带来了一丝镇定。
在他的身后,我妻善逸几乎整个人蜷缩成一团,金色的头发耷拉着,嘴里不停碎碎念:“啊啊……为什么偏偏是我们……炭治郎你闻到了吧?绝对闻到了吧!我都听到这辆车上有非常非常可怕的家伙!我们都会死的,会像之前看到那些乘客一样,不是在梦里死掉就是被触手给吃掉!我还年轻,不想死啊,我还没有和祢豆子结婚……”他的声音带着哭腔,身体微微发抖。
“善逸,冷静点。”炭门炭治郎低声道,他直接无视了善逸的最后一句话,鼓励的语气温和却坚定,“炼狱先生和不死川先生正在后面车厢奋战,我们要减轻他们的压力,至少要拖住那只利用梦境的鬼,集中精神,不要被恐惧支配。”
“说得轻巧!像你这家伙根本不懂像我这种弱者的感受!”善逸几乎要跳起来,但他的目光扫过周围那些还在沉睡,怎么也叫不醒的乘客,又强行压低了声音,“你自己看看,在梦里被杀掉……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事情太诡异了!”
“吵死了!”玄弥的声音从两人之后传来,他那鸡冠一样的发型在昏暗的灯光下更显张扬,鼻头的伤疤给他凶狠的表情又多添了几分戾气,他瞪了善逸一眼,“从离开原来的那节车厢之后,你就一直在嚎,真正的敌人还没有见到,我的耳朵就要先被你给吵聋了。再喊,就把你当作食物喂给那些触手!”
“呜哇!你个暴力狂!炭治郎你看他!”善逸吓得往炭治郎身边缩了缩。
炭治郎无奈地叹了口气,对玄弥说:“玄弥,别吓他了。善逸只是比较……敏感。”他能清晰地嗅到玄弥身上传来的气味:火药味、淡淡的血腥气、一种类似于野兽的躁动不安,但更深层处,是如同岩石般坚毅的决心。玄弥的粗暴言语下,隐藏着对任务的高度专注。
气味有点杂,但至少不管怎么去闻,唯独都是不存在任何的恶意。
“哼。”玄弥扭过头,不再理会善逸,但眼神依旧如同鹰隼般警惕地扫视着车厢的每一个阴影角落,这里的触手已经被清理得差不多了,全部都还处于正在再生的阶段。他一手持刀,一手握枪,两者都同时都泛着冷硬的光泽。
“人多力量大,玄弥。这次的对手不出意外应该也是下弦鬼,而且能力诡异,我们还是先不要争吵的好。”
“谁想和他吵了,我只是……”玄弥的话音未落,炭治郎的脸色先是骤然一变。
那股原本的鬼气,陡然变得浓郁起来,如同粘稠的墨汁滴入清水,迅速弥漫了整个车厢。同时,一种难以抗拒的困意如同潮水般涌上三人的心头。
“来了!”炭治郎低吼一声,努力睁大眼睛,但眼皮却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看见善逸已经眼神迷离,身体摇晃,而玄弥虽然强撑着,但眼神也开始涣散。
“混账……那个梦境,我不想再……”玄弥怒吼着试图拔刀,但动作已经变得迟缓无力。
炭治郎拼命集中精神,回想祢豆子的笑容,自己的妹妹还在蝶屋等着他回去……但意识的堤坝还是在突来的睡意的冲击下迅速瓦解。在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仿佛听到一个温柔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在脑海中直接响起:
“睡吧……做个好梦……”
炭治郎只觉眼前一黑,再睁开眼时,竟身处一片熟悉的树林。细细的树枝承载白雪,弯折的枝头就好像在下一秒就会断裂一样。他心中一惊,意识到这里是云取山,是他和家人曾经生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