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士兵脸色一白,咬牙调整呼吸,再次奋力刺出,枪尖果然稳了几分。

时而又在一个进行阵型转换略显滞涩的方阵前驻足。

“快!慢一秒,侧翼的同袍就可能因你而死!战场之上,没有重来的机会!”他厉声喝道,“伍长出列,带他们再练十遍转换!”

那名来自陌刀军的伍长轰然应诺,立刻带着自己麾下十名士兵,跑到一旁,开始反复演练那看似简单的转向与靠拢。

陈渊的指点往往只有一两句,却总能切中要害,直指训练中最微小的瑕疵和可能在未来战场上导致溃败的隐患。

他不需要亲自示范每一个动作,有那些经验丰富的陌刀军老兵作为基层军官,具体的战术动作自有他们去纠正。

他存在的意义,更在于以其天赋和威势,统合全军意志,提升训练效率,并以最高统帅的身份,将实战的理念和对细节的苛求,深深地烙印在每一个士兵的心中。

时间在汗水与呐喊声中飞速流逝。日头渐渐升高,炙烤着大地。校场上的尘土被脚步扬起,混合着汗水的咸腥气,形成一种独属于军营的味道。

陈渊能清晰地感觉到,自身气血之力在缓慢而持续地消耗。

维持这种大范围的“陷阵”光环,即便不是全力战斗状态,对心神的负担也极大。但他面色如常,依旧一丝不苟地巡视着,仿佛体内那磅礴的力量源泉取之不尽。

终于,当日头接近中午,训练告一段落。

三千士兵,人人汗透衣背,气喘如牛,但眼神却比清晨时更加锐利,动作也明显娴熟流畅了许多。

陈渊感觉自身气血也已消耗了近七成,他抬手,示意各尉官带队离场。

没有多余的训话,各百人队在军官的口令声中,依次跑步离开校场,步伐虽然沉重,却依旧保持着基本的队形。

看着最后一个方阵消失在营区道路的尽头,陈渊才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周身那淡淡的血光悄然敛去。

一阵轻微的气血消耗的虚弱感袭来,但很快就被他强横的体魄压下,他转身,走向停放在校场边的吉普车。

回到蜀都家中时,已是午后。推开那扇熟悉的、略显斑驳的木门,堂屋里,母亲正坐在小板凳上,就着窗户透进来的光,缝补着弟弟的一件旧衣服。